歐陽璟急忙撥打同事的電話,無人接聽。他打開電視,電視屏幕下方不斷滾動的新聞消息,和手機裏不斷更新的視頻和熱搜。歐陽璟坐在沙發上,給楊珈珈發信息:小珈,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楊珈珈:大哥,太可怕了,我們在錄節目突然有人闖進來,就像野獸一樣。
楊珈珈:我們在別墅裏。
歐陽璟:你和誰?大家都還好嗎?我的助理聯係不上了。
楊珈珈:我們二樓5個人,其它人在一樓,在群裏有說話的除了我們5個人,一樓有2個,誰也不敢出門。
歐陽璟:好,先別出門,充電寶和手機時刻充上電,保持聯係。
楊珈珈:害怕(表情)。
歐陽璟關注著電視裏的滾動新聞:未知病毒,未知感染源,傳播途徑未知,症狀為喜腥,無疼痛感,力大,暴力傾向,請無症狀市民在家中等候,不要出門,相關部門正在做緊急應急預案。
電視裏不斷更新著血腥的畫麵。
門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尖叫聲,歐陽璟隨手從沙發上拿起一件衛衣套在身上,穿上一條家居褲,站在門後的貓眼上,看。聲音瞬間消失,咦,沒有人。歐陽璟剛轉身又返回去在貓眼上看一眼,一個女人的臉突然從下方蹦出來,拚命的敲打著門,眼神裏充滿了恐懼的看著旁邊:“歐陽在嗎歐陽開門歐陽璟!”
是樓上那家早上起來喜歡在家裏玩滑輪男孩的媽媽,歐陽璟對著在他腳邊警惕到有危險已經坐立不安的大鍋做了噓的動作,大鍋立馬站到身後安靜待命。剛一解鎖,年輕媽媽擠進來,立馬關上門反鎖,哭起來。門外再次傳出暴力躁亂砸門聲,歐陽璟被巨響嚇一跳,伸頭去貓眼,被年輕媽媽拉住:“他們都瘋了,都瘋了。”
年輕媽媽的聲音恐懼而壓抑,低沉著嗚咽著。
“發生什麼事了?”歐陽璟這才看清楚,年輕媽媽除了幹淨的臉上充滿恐懼,全身是血,光著的腳丫子上全是血,印在他家的地板上。
“我老公殺人了,他把我婆婆殺了,他把他媽從脖子那裏撕開了!”
撕開?歐陽璟心一驚,不就是熱搜和新聞上說的嗎?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剛應酬完回來,我們都睡了,我聽見他回來的聲音就開門出去,我婆婆在客廳等他回來,我一出臥室就看到他在撕我婆婆,他看到我就追我,我一著急就跑了出來。”年輕媽媽說著,突然想起家裏已經睡著了的孩子,驚恐萬狀:“啊,我兒子,我兒子還在家裏,我兒子。”
“等等。”歐陽璟按住想要開門的年輕媽媽,問:“你現在要回去嗎?”
“我兒子還在家裏!”年輕媽媽拉著歐陽璟的手臂,哀求道:“歐陽,你能不能幫我把我兒子救出來,我不知道我老公是不是瘋了是不是因為我做錯什麼了才這樣的,你身體好打得過他,幫我救我兒子出來好不好,我保證我們以後不在家裏玩滑輪吵你了!你救救他。”
“不是,你等等,我捋一捋。”歐陽璟一頭霧水。聯想起新聞上突發的暴力事件,這肯定不是普通的家庭暴力事件。
“我換雙鞋。”歐陽璟想起他曾經見過的那個8歲的孩子,救肯定得救,他回房間拿了襪子一邊單腳蹦著一邊穿襪子,出到客廳對年輕媽媽說:“你在我家等著別出去,我上樓看看。”
咦,人呢?歐陽璟出來卻沒看到年輕媽媽的影子,地上也沒有進屋子的腳印,門留著縫,她該不會是自己先出去了吧?
“我靠。”歐陽璟脫口而出,急忙戴上口罩,這是前幾年疫情時留下的後遺症,他從鞋櫃上抓起一根加長的閃著金屬暗銀光的鞋拔子,穿上鞋把大鍋留在屋裏出了門。
門外的地板上盡是血印,血手印和血腳印,還有散落在地上的血肉,歐陽璟幹嘔一下,關門,盡可能的踩著沒有血印的地板向樓梯間走去。
很安靜,靜得他隻聽得到他的心跳聲和呼吸聲,他輕輕推開消防通道的門,吱呀一聲,穿透整個走廊。樓道裏傳來嘶嘶聲和嘈雜的碰撞聲,聲音聽起來不近,是從別的樓層傳出來的,他躡手躡腳的向樓上跑,大長腿一步跨出幾個階梯,幾步就到上樓,又是吱呀一聲,打開消防門,探頭出去,跟他同個戶型的門正敞開著,那個年輕媽媽回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