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沒有爬起來,而是迷茫的盯著那片模糊的霧氣,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起來以後要去做什麼,一切與他似乎都是那麼的無關,但隻要他與朋友們在一起,就會讓他們受到傷害,弗生、若雨、弗欒,如果一切從頭開始,他沒有來到六畜,沒有與浩霖在一個小隊,沒有任性妄為,沒有對那些妖鬼的好奇與仇恨。
或許他們會活的更快樂。
怨氣從體內無聲的揮發出來,身邊的小妖已經全部被蛟龍趕走了,但蛟龍卻不明白,這個家夥為什麼更加的絕望了。
像是被呼應一般,口袋中的無常令此時居然漂浮到了錦翔的麵前,這個東西,明明是範紋找到的,現在卻在自己的身上,而黑無常還是自己的式神,這一切真是奇妙的可以,但是錦翔覺得黑爺更適合跟範紋在一起,自己太蠢了,根本無法駕馭。
他支撐起一隻手,慢慢伸出,然後抓到了那塊黑色的小木牌,在那一瞬間,本來麻木疼痛的身體變得燥熱,腦子也好像在開水中被燙過一樣,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錦翔連叫都沒來得及叫出聲,隻是急促的吸了口氣,便停住不動。
蛟龍渾身抖了抖,然後遠離了錦翔好幾米,這個人的氣場一下子變了,之前還是充滿了熱與正氣的道人,如今卻…變成了別人。
不是別人,不應該是人。
它用那僅剩的一隻眼睛審視著對方,錦翔隻是低著頭,把臉埋在劉海下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他頭疼欲裂,身體上的傷也讓他不爽,五指深深的扣挖著地麵,掌心裏的藤蔓立即變成了一堆焦炭。
“水之蛟龍,修為八百年,用來療傷,倒是不錯。”錦翔突然抬頭,眼睛卻像變了一個人似得,他看著蛟龍說出了這句莫名其妙的話來。
轟的一聲,天崩地裂。一頭幾米長的火龍從錦翔的手心竄出,它****著藤室內的每一個角落,然後用那柔韌的身軀包裹住了那頭蛟龍,火龍仿佛是活物一般發出轟轟的巨響,那白色的蛟龍連反應都來不及,就被燒成了一片水氣。
蛟龍被燒死的瞬間,那火龍就鑽回了錦翔的手中,而那手裏卻多出了一枚藍色的晶體,那是八百年的精魄,已經不是一塊肉粒,錦翔像個沒事人一樣從容的將晶體吞了下去,接著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那身上的淤青、血痕、統統如同時光倒流一樣開始好轉起來。
‘嘶’黑暗中,那個背著弗欒的少年突然停住了腳步,他估計自己隻不過跑了五分鍾,但是後腦卻有一種被人窺伺的感覺。
玄葬覺得自己的腳有些顫抖,那並不是因為體力不支所造成的,而是那洞外的東西,那並不是什麼地靈或是妖王,妖物對玄葬來說沒什麼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一種根本不存在的東西,而他現在卻感覺到了。
與三麵佛世代交戰,但卻永世無法停歇的敵人,玄葬本以為他這一生都隻會是個路人,那東西卻真實的存在在他的身後,那股戾氣,是任何妖物或者鬼靈都無法比擬的,而凡是修道之人,都會清楚深刻的明白什麼才是恐懼。
這是一種深埋在靈魂中的恐懼,對死亡的恐懼,因為隻要看見鬼神,就代表著死,所以才會如此的恐懼。
鬼神,就出現在玄葬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