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沒有導師找我,是吧?”那個聲音深邃卻帶著輕浮,好像覺得錦翔的計謀很好笑一般。他的嘲諷的語氣比浩霖還要惡劣,至少在他們多次爭吵至今浩霖已經不會罵自己蠢蛋白癡了。
“是啊。”錦翔用了無所謂的口氣,好似他把自己的詭計當做是光明正大一般。
他盯著那個叫做玄葬的人,想要伸手揭下對方的帽子,那個家夥卻先他的手退了一步。沒有被帽簷遮住的下半張臉正在嬉笑著,錦翔猜想這家夥此刻一定覺得他很好玩。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想看看你的樣子,可以的話再看看你的行術。”強取不行的話也隻能用談話來消弱對方的戒心了,何況錦翔本身就沒有與別人作對的意思。
“嗬嗬。我也沒別的意思,隻不過這個帽子,我是不可能把它脫下的。”玄葬笑著回應對方,而且越發覺得錦翔很好笑的樣子。
“為什麼?難道你就那麼怕被別人知道你是光頭嗎?!”錦翔倔強道。
……
對方安靜了一會,錦翔以為他不小心刺激到了別人,正想收回剛剛的話安慰對方,但是那個家夥居然做出了佛家的手勢。
“真佛在眼,真我在前。黑化…”
“什…什麼!!!”隨著那手勢突然收成了拳,錦翔感到眼前一黑,就連剛剛停在半空的朝陽也看不到一星半點。這個過程非常迅速,他估計也隻是幾秒的功夫,但就是這幾秒的時間,那個家夥,卻從他們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那是什麼術?!”範紋也遭到了同樣的對待,他還在不斷的揉捏著自己的眼睛,生怕裏麵被下什麼東西。
“明明是佛門中人,卻學會了那種狡猾的術法…”錦翔的肩膀微微顫抖起來,他抑製的亢奮情緒終於開始爆發,不光是因為對手的不可捉摸,更是因為他看到了一種他從來都不知道的術法,由此可見,道家與佛家間,一定還會有更多奇特又強大的術法存在。
“真TM討厭!啊啊啊啊啊!!!”嚎叫的回到了食堂,夥伴們已經在北桌等待他們多時了。
錦翔的心情超差,就連點餐也不願意去。這下隻能勞煩一路跟隨的範紋幫忙拿了一碗雞絲粥來,那個超級鬱悶的家夥,居然不嫌粥燙在幾十秒裏就把它喝完了。
一周後。
如今是驕陽似火的八月中旬,敖岸山上的積雪早已變成了溪流落進了山下的深湖當中,六畜寺內一片蔥鬱的景象。墨湖邊生長了無數灌木花草,藍鵲、山鼠、還有許多不知名的昆蟲棲息在其中。
湖中的蓮花開的正盛,湖裏的錦鯉也比往年更加肥碩了。墨湖雖然變成了普通的人工湖,但風景卻比當初更加漂亮。
山上的唯一好處是空氣清新,在山裏住慣的人,到了大城市往往會不適應,城市的空氣混濁人口密集,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上都會帶來不小的負擔。
一隻白色的蝴蝶擦著錦翔的鼻尖飛過,今天是特殊的一天,也是所有道生所期待的一天。在今天,他們可以看到道界的各大元老,包括他們所帶來的兩位得意門徒。而在今天過後,他們則會看到門徒間的激烈爭鬥。
映入眼前的是一隊穿金戴銀般的人物,這種誇張的入場方式一看就讓人知道那是誇張的天師宗。張天師帶著一群師弟們從六畜的台階上走向大殿,張沁的失利貌似沒有給他帶來多大的損失。
不久後進入的是一位年近六十的老婦,她稍稍有些駝背,穿著一身素色道袍,頭發灰白並包了起來。跟隨在她身後的則是兩個年輕的道生,都是女生。
接著前來的是老郭,然後是幾位主持。人數其實也不過百,道界的寥寥從這裏就能看出了。
錦翔以為過場終於要結束的時刻,他卻看到了一抹刺眼的,卻怎麼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顏色。
白色,在這午間的日光下格外耀眼,不光是因為這一身白色如同喪服一般的氣息,更是因為那個人的麵相,是那樣的熟悉。
白七。就那麼出現在了六畜寺的大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