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沒有說話,此時二殿內安靜的一絲聲音都聽不見,那透明的氣管輕輕的落到了地上,上麵的頭顱,則完全消失不見了。
鬼靈的招式是道書中記載最少,最不齊全的,因為多數鬼,都以發動幻術為主,嚇唬普通人,讓普通人自殘、自殺。而且不怎麼強健的鬼靈,是沒有實體的,這所謂的實體,意思是無法端起東西,可以穿牆而過。
像筆仙那樣,可以抓住人和東西的鬼靈,是用了特別的術法才做到的,那就是‘貼骨’。
它們找到了自己的屍身,殘留的骨骸,重新依附在了魂魄之上,這就是貼骨。貼骨的過程極其複雜,而所有的道書中也僅僅是提到這個名稱,根本沒有任何方式方法的記載。
眼前這巨大的鬼靈,使用的招數卻是眾人從未見過的,多數發鬼為什麼用頭發,也是因為貼骨後頭發也是實體存在著的,而電影裏的鬼也不全是瞎編亂造的,隻不過那種報複性和連續殺人什麼的其實在現實生活裏少的可憐。
它那軟綿綿的手臂在半空中遊來遊去,可以自如的伸長和縮短,也可以突然施出巨大的力量,或是緩慢的揉捏。隻不過一個鬼殺了另一個鬼,實屬少見,也並不是沒有見過,前段時間在北京,錦翔就親眼目睹了魍鬼殺死貪食鬼的過程,暴力又血腥,雖然鬼流不出血,但是錦翔看的也一臉惡心。
錦翔的腦子裏又一次充斥滿了那貪食鬼被撕裂的畫麵,然後是自己殺死了魍鬼的情景,接著又想起了他在去北京的火車上,做到的那個,總是會做到的夢。
他在殺死魍鬼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完全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又在想些什麼,錦翔突然間覺得自己的腦袋暈暈的,一幅幅圖片亂七八糟的閃現在眼前,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殺了它。”站在殿門口這麼久,弗生也不是什麼都沒想,在他看到這獄殿的情況,再麵對了猙獰鬼被殺死的狀況後,他先前的推斷可能要稍稍拐個彎了,既然這裏隻是個什麼都沒有的空城,連鬼城都談不上,那麼五對二,還會沒有勝算嗎?
弗生是說殺了它,沒有說淨化它,意思再清楚明白不過了,但是要殺死一個鬼靈,需要的步驟實在繁瑣,首先眾人都沒有符水、紅線、銅錢米筒之類的,無法擺陣,也不會畫複雜的陣圖,更沒有什麼厲害的法寶。唯一可以殺了它的,隻有錦翔,錦翔的紅蓮。
所以弗生這句話,實際上是說給錦翔聽的,隻是那個腦子不靈光的家夥,現在表情稍稍有些呆滯,好像被剛剛的一幕嚇的不輕。
浩霖首當其衝,他早已按耐不住,想要挑戰挑戰這所謂的鬼王了,而赤發鬼怎能讓其得逞,更是先一步跳了出來,它變成了瘦骨如柴的怪物,那幹枯的紅發,雜亂的在半空中飛舞著。
弗生也不管會不會誤傷到那黑發男子,浩霖現在身處大廳中央,麵前是鬼王和赤發,而站在門口的弗生居然開起了金行槍,不斷的射向那兩隻鬼靈,猛烈的槍聲把這寧靜的鬼城劃開了一道喧鬧的口子,浩霖暗罵了一聲,便半蹲著大步走到了一邊,躲開了後方的彈雨。
“錦翔,你還沒緩過來?”範紋與弗生配合無間,在他施發子彈的同時銀發男生也動用了土行術,讓地麵變成了沙土,但是鬼不比妖,在意識到了後馬上可以將自己的身體保持漂浮的狀態,隻不過這種狀態也是需要氣力的,在它們抵禦攻擊的同時耗費它們的力量,接著讓錦翔來個致命一擊,這是個絕對簡單有效的策略。
若雨戳了戳錦翔的腦袋,那尖銳的指甲把錦翔戳的渾身打了個顫,他瞪大了眼睛環視著四周,接著看見了那站在一邊的浩霖,他直勾勾的盯著對方,表現出一副從來沒見過對方的樣子。
浩霖撇到錦翔在盯著自己,他也回看著對方,隻是他不明白那白癡現在又在想些什麼,自己有什麼好看的,如果要道歉,現在根本是最差的時機。
然後那褐發男生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嘴角的一頭微微勾起,居然露出了一個平常不怎麼見到的笑法,不是那種傻笑、那種自信的笑、那種開懷大笑。他那是一種滿足的笑,卻讓人不知所雲,他在滿足些什麼?
“假的?哈哈,那就讓我收了你吧!”不止慢了半拍的腦子此時才反應了過來,錦翔興衝衝的跑到了前麵,弗生已經停下了攻擊,而範紋的術法也起不上多大的作用。錦翔一如既往的丟出了一個紅蓮結印,四散開的紅色蓮花在灰色係的大廳裏綻放出了刺眼的光芒,浩霖又退開了好幾步避免被灼燒到,而在攻擊範圍內,赤發鬼正在痛苦的掙紮,那鬼王,卻絲毫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