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顛顛的跑到老太太麵前,像個哈巴狗一樣,舉起看手裏的東西獻寶道:“師父,你看,小金魚給你帶什麼來了。”然後仰著小臉等待誇獎。“哦?小金魚今天又給你師父帶什麼好吃的了?”

一旁的老太太還沒開口,就聽見楊老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雖說當初瑾瑜拜師的是楊老太太,倒不如說是楊老夫婦兩個人,如今楊老太主要傳授瑾瑜家傳的女紅和廚藝,而其它的琴棋書畫,琴是不用想了,如果院子裏傳出琴聲,那些紅衛兵們就會馬上聞風而動,如此資本主義的靡靡之音在社會主義這個平等年代出現,不是反**是什麼?棋和書全都由老爺子教導,當初楊老一是因為沈爸的緣故,二是看老伴兒確實挺孤單才同意楊老太太收瑾瑜為徒的,他自己倒不以為然,隻是多了個女娃娃罷了。

直到楊老太太拿著瑾瑜練習的字畫在他麵前得意洋洋的感歎自己的徒兒有多麼優秀,看到瑾瑜那充滿靈性的書法,楊老也不得不讚歎一聲,雖然書畫的手法還很稚嫩,但每一筆每一劃中充斥的靈性都躍然紙上,令楊老心中都不禁升起一股愛才之心。自從得知自己錯失一個天才徒兒的機會,楊老後悔不迭。俗話說老小孩、老小孩,是越老越有童心,自那以後,每次瑾瑜到楊家來就纏著瑾瑜非要她再拜個師父。瑾瑜拒絕了幾次無果,最後連開始怒罵楊老要臉皮和她搶徒弟的楊老太太都來勸說,不得已又拜了一次師。

從此瑾瑜的棋和書都被楊老包攬了過去,開始以為學習女紅需要描紅,畫畫是由老太太教授,可是沒過多久,就被老爺子以書畫不分家的借口搶走了,氣的老太太罵他老不休,簡直是強盜行徑,老爺子不以為然,罵就罵唄,反正不疼不癢,徒弟到手就行了。老太太轉臉看見楊老笑眯眯的和氣樣,氣不打一處來,這個老頭子平生最愛美食,她懷疑他搶著收瑾瑜為徒就是瞧上瑾瑜的好手藝,想著讓小金魚天天做美食給他吃。

說起自家徒兒的廚藝,老太太也像沈媽一樣驚歎不已。同樣的食材,經過小金魚的手做出的食物就是比別人做的美味,連她這個師父也得誇一句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難道天才就是這樣的神奇?如此巧手難道真是織女下凡?

如果瑾瑜知道她師父如此感歎,肯定會苦笑不得,她隻不過憑借超過別人幾倍的靈敏,精確的快速判斷食物熟透程度,什麼時候該大火,什麼時候該小火,以及調味料的多少都有計算罷了。

別看楊老是老首長,但今非昔比,每月一二百元的生活費在農村人看來,這是一筆天文數字,但就楊家來說實際上過得並不寬裕,兩個女兒還好,都在學校裏讀書,隻需一定得生活費就能勉強維持生活。最令兩老擔憂的是這被□□的兩個兒子,每次寄出的錢和物品也不知到手沒有。瑾瑜也聽到過類似的事情,就連下鄉的知青接到家人郵寄的東西都有減損,更別提那些被關押□□的人了,經過層層程序,最後能到手十之二三就不錯了。所以楊老夫婦都盡可能的多寄些過去,寧肯多吃些苦,至少自己老兩口還算平安,而孩子們卻福禍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