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白相間的警戒線將錦江花園的一幢居民樓與外界隔絕開來,在旁人的眼裏,這仿佛就是地獄和人間的界限。
504房裏,梁明被擺成了一種愜意的樣子靠在了浴缸裏麵,從胸口的那一刀流出的鮮血染紅了靠在他身後的浴巾和滿滿一浴缸的水,他的右手捏著一支鵝毛筆無力的垂在了缸外,另一隻緊緊握著一張字條,一把沾滿了鮮血的匕首落在了缸外......
安言打開了窗戶,讓窗外的寒風肆意的刮在他的臉上,或許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心裏的焦躁安撫下來。
“一刀斃命,死者沒有掙紮的痕跡,懷疑死前曾被灌入安眠藥或者乙醚這些麻醉的東西。”賈慶陽走到了安言的身邊,慢慢的脫下了被血液染得腥臭的橡膠手套。
安言漠然的轉過了身子,他凝視著浴缸裏的屍體,忽然想到了前一個案子。
“線索,線索!在死者身上有沒有留下什麼屬於凶手的東西?”他發瘋似的衝到了正在收集物證的一名警員身邊,這一下把那名警員可嚇得夠嗆。
“不用找了,在這裏!”不等那名警員緩過神來,就聽見客廳裏傳來了淩寒冷峻的聲音,安言退出了衛生間,看見在淩寒套著白手套的手上懸著一枚金光閃閃的十字架。
“你怎麼斷定它就是屬於凶手的?”安言凝視了那枚十字架有五六秒的樣子,忽然問道。
“剛才我問過死者的女友了,死者是信佛的,而且你知道這枚十字架是在什麼地方被發現的麼?”
“什麼地方?”
安言順著淩寒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尊三十多厘米的一尊佛像,的確一個信佛的人是絕不會將基督教的十字架放在佛像身上的。
安言忽然對眼前這個人如其名的女子有了莫名的好感。
“那麼凶手留下這個又意味著什麼?難道下一個目標會是教堂裏的神父?”
淩寒皺了皺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是啊,達維特表示凶手會殺死一個畫家,並將死者擺成達維特的名作《馬拉之死》的樣子的話,那麼這個十字架又意味著什麼呢?”
兩人都陷入了深深地沉默之中,安言仿佛在沉默中看見了長著黑色翅膀的死神正在頭頂盤旋......
“有...有線索了!監控...錄像裏錄到了犯罪嫌疑人......”如果不是魏春福氣喘籲籲的推門進來,安言也不知道這種沉默會持續多久。
“我們去看看吧。”安言慢騰騰的轉過了頭去衝淩寒笑了笑,後者卻依舊沒有什麼表情的跟了過來。
“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家夥呢?”安言心裏默默的問了一句,他也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在問凶手還是在問淩寒......
“大哥,我說你最近是越來越反常了,晚上不回來也就算了,居然......”顧憶劍一臉苦笑的提著一件藍白相間的快遞公司工作服走到了肖靖麵前。
肖靖凝視了那件衣服片刻,忽然覺得它有些眼熟。
“這...這件衣服是我的?”他反問道。
“反正不是我的,早上我在洗衣服時候發現的,上麵還有血跡,你說會不會你半夜夢遊殺人了......”顧憶劍一臉壞笑的說道。
“殺人?”肖靖又想起了這幾天的的夢境,夢境中他總是會看見一張張絕望而蒼白的臉,有男有女......
“我開個玩笑而已,看你那認真的樣子。”顧憶劍對這個不懂得玩笑的室友有些失望,於是連忙岔開了話題,“走,哥們兒今天買彩票小賺了二百塊,咱們吃KFC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