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花美鳳正寬衣熟睡當中,卻聞得房外一度轟然作響,便披上紫衣,摘下寶劍衝出廂房。
在她來到出事地點,破浴室門而入,突見屋頂陷塌,室內狼狽不得入眼;壓下頭一看,竟然是獨孤落羽這個無賴竄進了浴室偷窺自己愛徒洗澡,她向來是嫉惡如仇之人,心中怎能不恨?
隻見花美鳳一咬牙,手中寶劍忽地扼住獨孤落羽的咽喉,硬是抓起他的衣領抬出了浴室。獨剩何小倩一人**的躲匿於浴桶,蒸氣升騰,纏裹她冰清玉潔的胴體,恰似一個多愁善感的雲中仙子。
院落內,月光陰沉失色,紫霞寶劍卻是凝結月華,煥發道道銀白之光,直逼獨孤落羽的眼界。
花美鳳眼睛赤紅,雖年紀稍大,外貌倒是有七分妖媚三分淒涼,陡然雙目一瞪,怒斥道:“你這個無恥小輩,昨天你父親還言你已經迷途知返,不料今日你卻做出這麼下流邋遢的爛事來,看我怎麼教訓於你!”
獨孤落羽靈機一動,原本被寶劍扼住脖子還有少許的惶恐,不過一會即蕩然無存了;他一臉嬉笑,俯身弓腰,兩手作揖,恭恭敬敬的說道:“閣主姐姐,有話好好說,莫急!我也是心中有說不盡的苦呀!”
花美鳳嫉恨奸虐之人,曾經死在她寶劍之下的色徒不計其數,可從頭到尾還沒見過獨孤落羽這類死到臨頭還鬥膽調侃之人,於是怒火燒焚,霍然舞劍,喝道:“你,,你竟然還不知悔改,我今天就要還我徒兒一個公道!殺了你!”
“師傅,萬萬使不得啊!您這不是要致紫衣閣與霸刀門於水火不容之地嗎!!”
突然,東院廂房之內有紫衣閣女弟子前來勸架;她們三三兩兩成群擁簇而上,在間不容發之際攔住了花美鳳手中蓄勢的寶劍。這些女弟子一看,自己的師傅額頭上冒出了涔涔熱汗,而一旁的獨孤落羽卻渾然不把自己的生命當做一回事一樣,表情吊兒郎當而又不失鎮定。
其實,這個道理花美鳳又何嚐不懂?獨孤落羽是武林盟主的心頭肉,殺了這小子,隻怕會引起兩大門派的恩怨;若是不殺,這事傳出去,那自己愛徒小倩今後如何抬頭做人?所以心中一念,正想虛作聲勢,揮劍嚇唬嚇唬這無恥狂徒,好待有人前來阻攔,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這不關鍵時刻,幸好自己的女徒弟們阻來解圍,當下心中不禁一顫,如果勸架之人再晚來一步,恐怕獨孤落羽此時已經頭破血流。隻是,心裏倒是有幾分欽佩之意,欽佩獨孤落羽遇到如此危難之際,還能夠心無旁騖,鎮定自如。
花美鳳暗想,一定不能輕饒這小賊,衝各位女弟子說道:“今天,我一定要替小倩討個公道,既不殺他,還但是要誅她一雙眼睛作為補償!”繼而一扭頭,冷瞪獨孤落羽,反問道:“小子,你可有什麼話要說?”
獨孤落羽麵無表情,隻是略微的翻了個白眼,而後淡淡道:“捉賊拿贓,我無話可說;說了隻怕你會不信!“
“你,,那你就休怪我心狠手辣!”花美鳳猛地揮劍一折,直指蒼穹;即要用劍挑了獨孤落羽的眼珠子。
這時候,圍觀的七八個女弟子沒有一個為之求情,她們都一致認為這是獨孤落羽應有的懲罰,也算是對小師妹何小倩的一點慰藉。
花美鳳表情冷漠,像極了一個刑場上的劊子手;在加上場麵的肅靜,女弟子們包括獨孤落羽自己在內,頓時都心驚肉跳;不過,獨孤落羽卻沒有發出絲毫的反抗,嘴角猶見甜甜的笑意。
也正是獨孤落羽剛笑出聲,花美鳳剛要下手之時,嬌柔的聲音在漫空中響起:“師傅,算了!當是給獨孤盟主一個顏麵,您就寬恕他吧!”
當眾人紛紛轉頭,這嬌柔聲音的主人竟然是何小倩;她的柔骨軟倚在浴室牆角,身上穿著纖長白紗,裙角在夜風中飛舞,青絲繚亂,恰似有數不盡的傷感。
那一刻,獨孤落羽腦子空蕩蕩的,頓時心緒大亂;想出口解釋,卻怕是有理說不清;從小到大,他在風塵之中流浪,經曆了多少感情,再也沒有比何小倩更惹人憐愛的女子了。
他恨,,恨那個李果,把這所有的罪名加在了他的身上;他恨,更狠自己沒有能力,不能抓住真正的罪魁禍首,才導致何小倩如此的傷心。
花美鳳看著泣不成聲的愛徒,心裏一陣心疼,不由緩緩放下手中的紫霞寶劍;在古代,有什麼比女子的貞操更為重要?
正當眾人都愣住了神,視線聚集在何小倩身上的時候;一柄鋒銳的利劍不知道從何處向獨孤落羽刺去,持劍那人穿得一襲瀟灑白衣,眉毛倒豎,又習得一身蒼山劍法,身法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