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肆怔愣許久,從未見過她如此主動,是什麼讓她轉變態度。
遊琴揮揮手中的紙,身體傾向他,本以為他會躲,卻沒見他移動半分。
兩臂間距不足拳頭大小,她呼吸一滯,腦袋自動發出警報。
想退出警戒線,卻被人抓回來。
“不是要我幫你看?”
遊琴的小臂被祁肆扯住,他的聲音仿佛有種不容拒絕的魔力。
祁肆沒有早晨戴眼鏡的習慣,但他這次突然先將眼鏡戴起。
他表情平靜無波瀾,認真審閱著遊琴的檢討書,時不時指出問題。
“你確定你是在寫檢討?”
“確定啊。”
他指尖輕敲某處,緩緩念道:“我不該上課踩點遲到,不該偷偷翻牆進學校,也不該在校內種花,更不該紋身……”
“你這是認罪書麼。”
祁肆扶額,眼神盡是無奈。
遊琴咬咬唇,她就是為了湊字數,實在是憋不出一千字來。
祁肆將她的檢討放下,又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紙,上麵字跡簡潔工整。
“用這個演講吧。”
遊琴接過那張紙,她仔細地看了又看,心中的情緒此起彼伏。
這個夢,真不願醒過來。
“怎麼了?”
她將紙張折疊放進口袋,“這樣的我,是不是很討厭?”
祁肆放下筆,抬了抬眼鏡,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
同學陸續到達教室,遊琴依舊坐在祁肆旁邊未動,直到林危靜來了。
“遊琴,這是我的座位。”
林危靜的語氣很衝,加上她很看不慣現在的遊琴,尤其是她的紋身。
“哦。”遊琴起身讓座。
她對祁肆說了聲謝謝便往後走。
在轉身坐下的那瞬間,一道身影也跟隨她的腳步到達身旁。
她看著祁肆坐下,微微張嘴,或許此刻一切都無需言語。
麵對老師的質問,祁肆用他平生最拙劣的借口,赤裸裸地欺騙大家。
不過好像都不重要了。
升旗儀式時,她上台照著祁肆的稿子演講,學著機器人般朗誦。
台下烏泱泱大片的學生,在看著她深刻檢討,如果記憶停留在學生時代,絕對想不到會有這麼一天。
她想到,上台前祁肆對她說的話,大概是在回答她的問題。
“你害怕失去,我亦如此。”
“害怕失去而放棄才是永遠失去,我們應該珍惜當下。”
突然,她的腦海浮現出一幅幅畫麵,反應過後稿子已經讀完。
遊琴撕碎手中的紙,心中鬱結不再。
晚上是迎新晚會,觀眾席的同學有聊不完的話題,表演的在後頭準備。
下一個節目輪到話劇社表演,遊琴換上演出服,看起來很適合她。
祁肆穿著一件灰色大衣,脖子上戴的紅色圍巾與他格格不入,有人建議摘下,他直接拒絕了。
那條紅色圍巾有些眼熟,遊琴想了半天才想起,這是她自己親手織的。
可她不是給了沈盎然?
因為當時手工差,沒有送給祁肆。
“這條圍巾……我……你……”
遊琴抬手指了指,口齒變得笨拙。
“我向沈盎然討回來的。”
“……”
所以,一開始他就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