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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使然,遊琴紋身的事還是被老師得知,還是被匿名舉報的。
她仔細回憶一下,想起之前脫外套被黃夢察覺到端倪。
在聯係最近與她產生的瓜葛,應該是她不會錯了。
真是壞事傳千裏。
辦公室裏,班主任看著她麵積不大不小的紋身,氣得臉色發青。
“小小年紀不學好,學著跑去紋什麼身,等著開除吧你!”
“老師,對不起。”
“你別說這種話,我不想聽!你現在多少道歉都沒用,必須叫家長!”
遊琴緊了緊手,擔心父母會被自己氣得不輕,“老師……”
“既然作為班主任管不住你,那我就叫你媽過來管。”
班主任將手機遞到遊琴麵前,示意她撥通電話號碼。
“打吧。”
遊琴接過手機按下數字鍵撥號,每一聲嘟音都顯得漫長。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她長呼一口氣,雖然事情早晚都會被知道,但不要是現在。
“按理來說,你這種行為是會被學校開除,但處分還沒下來。”
“基於你平日的所作所為,我會在校長那裏說明情況。”
“好話我會說,但還是希望你能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班主任語重心長地說了良久,末了揮手讓她回去教室。
“謝謝老師。”
遊琴微微彎腰向老師鞠躬,表達她最真誠的謝意。
消息傳得很快,班上所有同學都得知她紋身的事,七嘴八舌討論。
遊琴剛進教室,就見祁肆站在講台上麵色冷若冰霜,氣壓極低。
“既然那麼閑,就多看看書,腦子空不要緊,關鍵是不要進水。”
台下的人被祁肆懟得啞口無言,頓時不敢繼續說三道四。
遊琴無所謂地聳聳肩,她脫掉外套用中指扯開衣領,眼神挑釁。
紋身完全被暴露出來。
她的鎖骨凹凸有形,生得精致,中間的紋身有著極強的宿命感。
不知何時,祁肆已下台擋在身前,他低頭看見鎖骨下方有顆小痣,在白皙的皮膚下尤為明顯。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緊皺眉頭,發出依舊沙啞的聲音。
“胡鬧。”語氣有些無奈。
“不想再被老師訓斥的話,就快把外套穿好。”
“你還在變聲期?”
遊琴故意岔開話題,結果哪壺不開提哪壺,刀正好插在中心點。
祁肆從未提及過,他十七歲的變聲期間是自己最自卑的階段。
所以,他很在意這件事。
“你不喜歡,我就少說。”
“沒有。”遊琴一愣。
正巧老師走過來,他們回到座位,遊琴想說什麼也隻能作罷。
老師浪費大半節課的時間,當著全班同學的麵,言辭狠厲地批評遊琴。
“遊琴,你收拾書包回家。”
“先在家反省,想辦法把你紋身的事處理掉再回來。”
遊琴背起包離開教室,出了門想起那盆風信子未帶走,又重新折回。
“你們要是敢像遊琴那樣,我也不會幫你們求情,直接走人。”
老師這句話,她裝聾作啞沒聽見隻想默默拿回自己的東西。
結果,她並沒看見那盆風信子,那盆消失不見的風信子。
“遊琴,你還待在這裏幹嘛?”
“我的風信子不見了。”
“不見就不見,你現在應該做的事情是什麼你知道嗎?”
“我的風信子不見了。”
遊琴如此執拗,班主任沒法,問台下的同學有誰見過風信子。
沒有人見過她的那盆花,遊琴垂下眼情緒低落,然後離開了教室。
還坐在教室的祁肆,摩挲指腹,指尖夾著一片紫色花瓣。
他記得,風信子的花語。
重生之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