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遊琴,渺小如塵埃。
祁肆見她這般眼神,終是沒再上前。
感受到祁肆放棄的情緒,她露出微笑的表情,從兜裏掏出一顆奶糖,慢慢剝開糖紙將糖扔進嘴裏。
沒人注意,她微顫的指尖。
糖紙被隨意丟棄在地上,等人走遠後祁肆將糖紙撿起。
他將糖紙折好,放在手心。
自從回來後,他歎氣的次數比在醫院就診的次數還要多。
這次的病人,可比以往要難很多。
若失敗,便隻有死路一條。
祁肆握緊手心,目光如炬,即使世界崩塌,也要搏上一搏。
……
嘈雜的音樂聲,糜亂的環境,身處在酒池肉林,麻痹全身感官。
遊琴坐在吧台角落,與這裏簡直是格格不入,她隻點了一杯水。
像這種小酒吧,不查身份證。
輕輕鬆鬆就能混進來。
她今天沒有穿高領的上衣,特意將鎖骨的部分顯露出來。
鎖骨中間形似太陽圖案,畫風潦草隨性得像水墨畫,不細看的話便無法窺見那若隱若現的字母。
炫彩的燈光晃得眼睛生疼,感覺要把人閃瞎,她起身準備離開。
“小妹妹,怎麼一個人在這喝悶酒呢?”
非主流的發型,精神小夥的穿搭,遊琴忽略這群社會少年。
帶頭的黃發小子上下打量著她,遊琴冷冷看了一眼,胃裏翻湧。
她又有點想吐了。
她瞥見旁邊桌上擺著空酒瓶,預謀什麼時間點行動好,有人將手伸向她。
結果撲了個空。
遊琴果斷後退拿起隔桌的空酒瓶,她用力敲向桌沿,酒瓶裂成兩半,一半被她握在手中。
聲響吸引了不少人,她的狠話還沒說出口,竟先看到自己的表弟。
遊風才驚訝得合不攏嘴。
他完全沒料到會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場所與遊琴會麵。
……
處理完這事,遊風將她帶出酒吧,實際上那群小夥也被遊琴嚇得不輕,他們隻是單純想打個招呼。
“你最近變了不少。”
“變了多少?”
遊琴下意識去抓兜裏的糖,才想起來這不是學校,她穿的也不是校服。
今天是周末,顧春意約她出來,她拒絕了邀請,獨自瀟灑。
遊風掏出口袋的煙,抖出一根遞到遊琴麵前,示意她拿。
遊琴搖搖頭,“我不抽。”
“裝的不像,還得練練。”
遊琴聽懂遊風話裏有話,也沒有反駁他的意思,隻是低頭看腳下黑影。
遊風點燃香煙,吸了兩口。
“煙的味道很難聞,希望你永遠不要有嚐試的那一天。”
兩人在漆黑無人的街道散步,她很少和遊風有接觸,最近較為頻繁。
“敢紋身,膽子不小。”
遊琴沒有解釋,隻是輕撫鎖骨處。
“這個圖案是什麼意思?”
“你問這個做什麼?”
“純屬好奇。”
“……”
見遊琴無心思回答,他也不多問。
黑夜中她的身影越來越透明,仿佛隨時都會消散不見。
如果這時有一陣風,定能將她吹走。
“今年過年,你回家嗎?”
這句話問得莫名其妙,在遊風不解和疑惑的眼神中,她又說道:“也許,今年我沒辦法……”
“什麼?”
“沒事。”
遊琴隻說讓他多回家看看。
遊風滿頭霧水,而她似乎已經做出什麼重大決定。
“過幾天考試,我回家複習了。”
“複習?我還以為……”
遊風掐滅手中的煙,隔著幾米遠精準地丟進垃圾桶。
“這和學習好壞無關吧。”
“我先走了。”
遊風看見她的背影如此孤寂,心頭忽然湧上一股酸脹感。
就像是有什麼感應。
罷了,隻是觸景生情。
……
次日,不出意外的,遊琴又是踩著點踏進教室門口。
不出意外的,她走廊罰站。
班主任頭疼地望著遊琴,她有些後悔當初的約定,隻要成績不下滑,就絕對不會請家長。
的確,她的成績反而有所提升。
但這不能成為她在學校極度猖狂的理由,簡直是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