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軒身側的人附耳對著金子軒耳語幾句,看著金子軒偏了偏頭示意他離開,便就識趣退下了。
金子軒在第四,江漾第五,前三除了魏嬰,還有兩個出身二流宗門的弟子。
金子軒站到金子勳身邊的時候,聶懷桑旁邊的聶明玦正看著台上的人蹙眉。
“這時候掐尖出頭,可不是什麼好事。”
金子軒的聲音不大也不算小,最起碼身邊這幾人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而對於這話,聶明玦不置可否:“一個弟子罷了,惹出禍端逐出家門就是,能出什麼大事。”
金子軒話語淡然,道:“但願吧。”
溫家那位,如今瞧著可不像是會給誰機會辯駁動作的樣子。
金子軒看著江漾低頭不語的模樣,想起剛才那人的傳話,學著江澄的樣子拍拍江漾的肩,柔聲道:“這邊事過,你就先去找你阿兄吧。”
這是幫著他找主心骨了。
江澄養在身邊這麼多年的人,應該是早就做了手腳,要他哪怕再聰明也下意識要聽信江澄的,他幫江澄一把,算是對江澄推孟瑤一把的謝禮。
江漾低低“嗯”了一聲,並未覺出金子軒的意圖。這些年他本就有意將自己弱化為江澄身邊聽話的惡犬,金子軒這話正說明他的謀算有用。
而私底下江澄到底如何待他,他們自己知道就是。
金子軒看他乖乖應下,轉頭對著金子勳道:“過會兒你代我告個假,父親到姑蘇了,我去迎。”
看著金子勳應下,金子軒便直接離開了。
而聶明玦在一側從頭看到尾,在金子軒對著江漾說話時,原本已經舒展的眉頭再皺,卻到底沒說什麼。
“明玦阿兄,懷桑阿兄,”江漾抬頭看著聶明玦,道:“可否一會兒也替我告個假,我想快些去看看兄長。”
聶懷桑攬著江漾的肩,寬慰他道:“也好,你安心過去,這邊我替你去說。”
聶明玦接著道:“阿澄那裏有江南盯著,想來不會有大事,你莫太擔心,一會兒我與懷桑也去瞧瞧他。”
金子勳也在另一側搭著江漾,道:“是啊,方才我就與你說過了,江澄福大命大,定然不會有事,你莫太心急,且先去看看,我與懷桑盯著這裏。”
江漾紅著眼睛行禮,然後也繞去了旁側顯眼至極早就候著的紫衣身影之前。江漾並未多言,隻叫人快些帶他去找江澄,別的一句不提。
而魏嬰還在台上,眼睜睜看著江厭離與江漾跟著江家人離開,江澄的警告讓他邁不開腳步任性去追,心底卻莫名有悲戚寞落之意升騰,隻在看見角落裏還有人在等,才略感安慰。
而江楓眠這邊——
藍家家主青蘅君藍啟禮閉關不出,藍啟仁又被測考那邊絆住,藍家如今接待他的話事人哪怕隻在藍啟仁之下,可到底地位再高也拿不了主意,如今不過推出來承受他怒火叫江家與江楓眠出氣的出氣筒罷了。
但說到底不過是浪費時間,咬得太死反而失了體麵。左右這人是拿不了主意的,江楓眠也不與他多說,隻定了吳家由藍家出手料理。
江楓眠做了好人,說不過是小輩行差踏錯,叫藍家莫趕盡殺絕,隻吳彥一脈賠了罪就是,莫弄得太難看。
那人也正難為如何處理吳家,有江楓眠這話解圍,他自然無有不應,區區吳家罷了,他定得下來。
江楓眠懶得難為他,甩了臉子將不滿擺明,說了幾句客套話不撕破臉,就幹脆直接離席——如今該急的,是他藍家。
而這時候,江厭離也到了。
金光善到姑蘇也定然會先見金子軒,那他自然也要先問一問江厭離的意思。
“阿爹——”
江楓眠剛坐定,江厭離的聲音便自門外傳來。
“阿離進來吧。”
這就是隻叫江厭離進去了。
不待江楓眠開口,江厭離便忙問:“阿爹,阿澄到底怎麼樣了?”
江楓眠一時默然,隻道:“你舅舅來了信,他那裏偶然得了一神醫,醫術不定在江南之上,他已經在路上,這兩日也會到姑蘇,將阿澄帶去眉山住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