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明玦的事目前其實沒有多少了——
把聶懷桑按在那裏派人盯著乖乖備考,接著去酒店瞧了瞧孟瑤的進展,用叫他歇著這借口打發了他回去,聶明玦才帶著下頭的人去了專門留給他的地方去看家裏的消息。
與他所料不差,姑蘇之事他是正好趕上了的,所以他在場是正常,但是聶家主聶嶼川在千裏之外,江澄隻是因著交情私下說給的聶明玦,他如今過來摻和反而不好。
如今這事對外也還沒透過什麼口風,隻是說金子軒見過江厭離便丟了魂打了臉,而金江兩家的掌事人去姑蘇,還是因著要解決金子軒與魏嬰鬥毆之事,別的,他聶家還不該知道。
金江兩家的婚約是一早就定了的,如今要拉上藍家,說到底是因為江澄要保魏嬰,所以不得不給藍家的體麵和賠禮。
而透露給聶明玦這個消息,要他一起出席做個聽證,趕上了,知道也是自然的。而這,也是江澄於公於私不願孤立聶家,賣給聶明玦的人情。
但如今,金江兩家隻是要將先前已經定下的婚約再用訂婚宴確認一遍昭告天下,且隻是要商討定下這訂婚宴的時間,也並不是真的就要舉辦這訂婚宴,也並不是真的成婚。
金江藍三家是沒有辦法,如今金江兩家的小輩在藍家鬧事,牽扯甚廣後果嚴重,他三家的掌事人勢必要現身來處理這問題。
但他聶家就大可不必上趕著,隻聶明玦這個聶家少主在,足以證明他聶家沒有被幾大世家孤立,就夠了。到真正的訂婚宴,聶嶼川或者聶家夫人再親自登門,就已經是極給麵子了。
而看到這裏,聶明玦手裏的信報又換了一張——這就不是聶家那邊給過來的信了。
金子軒對著江澄那話說得奇怪,聶明玦既然聽見就自然要查,他若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又怎麼知道該做什麼?
而就如江澄先前所想,事在藍家出的,又不曾有誰遮掩,他與魏嬰之事,並不難查探。
畢竟在藍家,他要見魏嬰,藍家當然不會真的全然不管不顧。
但他與魏嬰所說,若非知道內情,從頭到尾便沒什麼實在不能叫旁人知道的。
而這事隻要不是真的密不透風,那他聶家,自然就能查的清清楚楚!
聶明玦的眉頭慢慢蹙緊,最後,卻隻化作了一聲冷笑——
江澄費心思保魏嬰,這事金子軒看得明白,聶明玦當然也明白;但同樣的,江澄和魏嬰不管怎麼樣都是人家江家自己的事,金子軒和金家摻和不得,他聶明玦與他聶家同樣摻和不得!
最起碼,明麵上摻和不得,那私底下……
反正金家都攪和了,江家如今,不是還沒在江澄手裏?
“你來——”
聶明玦將人叫至跟前耳語,交代完了事情,又道:“此事可以留點尾巴叫江澄知道,但也隻能叫他知道,其他人那裏,都要做幹淨,明白了嗎?”
那人自然恭敬應下。
聶明玦看了眼手裏那頁紙,冷笑一聲,將東西重重拍在了身前桌上,起身出了房門。
金家跟在金子軒身邊的人皆屬頂尖,聶家跟在他聶明玦身邊的自然也不會差。他既然要查魏嬰,手底下人自然不會沒有這點眼力見隻去查那晚的事,魏嬰在藍家種種,自然都不會落下。
而那頁紙上,就正是魏嬰在學堂上的靈氣與怨氣之論——聶明玦是看過所有又翻回來的。
自清河一事過後,吸收怨氣提升修為的時有出現,又散於各地,雖說不曾再出過第二個顏孟,但苦於這一途詭譎陰毒,百家早就煩不勝煩!
如今可好!江家宗主門下的大弟子當眾為其站台正名,這話本就是捂不住的,他推一把,又能怎麼樣呢?
——而聶明玦的話,虛空裏的人聽得真切,見他安排好了事要走,跟了一段確認他是向著聶懷桑他們安置的地方而去,便也不再跟他,閃身先去了江澄那裏……
“阿兄,聶明玦安排人去散布魏嬰靈怨氣之變,交代了可以叫我們這邊知道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