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神色漠然近乎冷酷,道:“聶家還在泥潭裏,總是要找個替死的,往下,就看趙家要怎麼脫身了。”
江晴影接道:“但如今來看,這趙家的瞧著也是縝密細膩的,那趙劍未必就真是個事事掛在臉上動輒嚎哭的,而眼下這情形裝作個沒心眼兒的蠢貨不起眼不惹忌憚反而安全,畢竟還有個年邁卻還能支著的老爹撐著——照著這股勁兒演下去,說不準趙家還真能全身而退。”
江故知道:“那要看聶家怎麼做,也要看趙家怎麼選了。”
聶家想得到的法子他們也能想得到,尤其這樣的情況,簡單易操作的更是顯而易見。
如今江澄將趙家拉下水,一定程度上也是幫著趙家也走進百家眼中,有各家盯著,聶家反而沒那麼容易就能將鍋甩出來,就真的全看趙家的反應了。
而趙家實力微弱,能帶著家族安穩度日,趙家父子也不是和蠢笨沾邊的,趙家安全的概率反而是大的。
但不論怎麼說,他們隻負責布局,也隻要結果——且趙劍與趙宇背負著趙家戰戰兢兢卑微求生,他們又何嚐不是背負著後世江家所有弟子門客如履薄冰?各憑本事罷了。
江澄換了個話題,問:“漪安和阿騅他們那邊呢?情況怎麼樣?”
江故知道:“按部就班,消耗雖大,但他們人多,補充也準備的充分,沒有什麼大問題。”
這樣的大場麵,當然不可能隻他們師徒撐起來,因此江漪安門下所有弟子能調動的基本也都在這裏了,包括後世江家由他統領的暗影部。
江澄點了點頭,道:“好,告訴他們,準備下一步了——還有,世人眼中顏孟可還沒死,演的像點。”
“嗬嗬——”江晴影輕笑,道:“放心吧,阿騅那小家夥你還不知道?”
江澄也笑:“那倒是!”
江濯歪了歪頭,道:“他們忙他們的唄,我們也準備準備下麵的動作吧。”
江漾艱難地從江南身下鑽出來,疑惑道:“可我們不是都安排好了嗎?還要準備些什麼啊?”
——方才他與江南玩鬧,一時不察被按著鬧,他不敢用靈力和旁的下作手段,隻血肉之軀到底是吃了年紀小的虧反抗不得。
江南拍了拍他的頭,道:“小笨蛋!一步之差滿盤皆輸懂不懂啊,當然要慎之又慎再多思量啊。”
江漾努力拱了拱身子,道:“澄哥大清河和大澈哥都在,才不會出問題呢!”
那人可說了,這幾個一起的時候可從來是沒有錯過的!
好吧,小家夥兒提到了,江晴影便抬步上前賞了江南一個巴掌將他揪起來把小孩兒解救了出來。
江故知笑:“你倒是相信我們!”
江澄也笑:“那便不能叫阿漾說的出了差錯了,再推一遍布置安排,瞧瞧可有錯漏吧!”
小家夥兒說的倒有趣,他們哪兒是不會錯的,可是哪兒錯的機會?不能錯罷了。
……
趙家的人很快就清理出了方圓近十裏找不到屍骨的“好”地方,在趙家後山外圍。
百家布了陣便綁了趙劍,拎著他去了顏孟所在——
戰況已經是極慘的了,自交手起到現下數個時辰,最開始,本身沒有多少人太過重視這事,否則也不會將各家小輩也送來。
但到後頭,送出各家小輩就已經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再撐著撕開的口子向外去送能送的傷者。
幸虧後頭雖說尚未定下反製顏孟的法子,但也及時又派了更強的來援,也不至死傷更重。
且他們看著身邊人徹底失了聲息的就會很快也成為顏孟手裏另一把刀,也是很快就明白了,說不想與同伴刀劍相向以致屍骨無存,還是要無論如何都留著性命——哪怕奄奄一息,可能活著,就不會被顏孟驅使再彼長此消。
但這其實也是誤區,奄奄一息又如何?若是不能為怨氣驅使,那鬼將軍溫寧也不能是死透了才活來的!
不過這是後話,當下這認知,叫仙家百門都沒再敢讓小輩上前,也沒人再放了實力低微的去做樣子,該退的退,留下的安安穩穩與顏孟耗在一起——也正好,穩下來相持的戰況,江騅帶著師弟撐著戰場,江漪安憑著身法過人,將場中人的臉一個個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