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血!
那種好像煤渣一樣的東西,就是幹了的血沫子。
剛才那股子輕微的甜腥味兒,其實就是血腥味。
要說我的手上在哪兒蹭到過血,還說的過去,可是指甲縫裏的幹涸了的血漬,又是怎麼回事。
我的腦子飛速地旋轉著,那一瞬間,我感覺像是抓住了什麼東西。
雖然我這幾天也受過傷,但是我是不可能讓任由血汙留在指甲縫裏好幾天都不清洗。
況且剛才那種小血塊,擺明了是幹涸很久的血漬了。
想到這兒,我的腦子裏忽然就冒出一幕畫麵來:今早就在楊玲家的時候,我在那一間黑乎乎的屋子裏抓了一把。
當時我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一隻人手,嚇壞了,所以也沒顧上往手上看。
現在想想,我手心裏的東西最有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沾上的。
楊玲家的那間黑屋子裏,竟然會有幹涸了的血!
那這是什麼血,是狗血?還是人血……
想到這兒,我的心就開始怦怦直跳。
盡管楊玲告訴我,那件屋子是專門給那隻巨大的獒犬住的。
可是就是當時,我心裏隱隱就有一種懷疑。
現在在她家牆上抓到了幹涸了的血漬,我是在很難相信,卡在我指甲縫裏的那些,會是狗血。
等我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那些人還準備那我開涮,可是這會兒我已經沒有了跟他們開玩笑的心情。
好不容易熬到快下班的時候,我心裏就愈加的緊張起來。以至於到最後的時候,就連眼皮都不由自主地跳了起來。
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我捏了捏自己的兩隻眼皮,竟然是一起跳的。
這他麼什麼意思,我心裏一下子就沒底了。
楊玲約我晚上繼續到她家,當時她說這話的時候,那個語調真的是無限曖昧。
那會兒我就覺得她那一雙眼睛裏媚光閃爍,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現在想起吃人兩個字來,我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此刻,我對她和她那個陰森、缺少人氣兒的家,忽然就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如果今晚我去了,又會發生什麼,還會像昨天那麼香、豔嗎。
不知怎麼的,我此刻想起楊玲來,身上總有一種毛森森的感覺。
我腦子裏轉悠著各種念頭,不知不覺地就走偏了。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發現四周已經黑漆漆的了
此時我才注意到,自己已經遠離了以往熟悉的環境。
這會兒天色已經完全暗淡下來,四周黑漆漆的,連點燈火都沒有。感覺好像一下子從市裏走到了野外似的。
我朝四周瞭了一眼,就看到遠處的燈火通明,甚至偶爾還能聽到汽車喇叭聲。
看樣子,我人還在市區當中,隻不過現在置身的這個地方,有點兒偏僻而已。
這地方我根本就不認識,但是直覺告訴我,這裏的景物看起來有點兒熟悉。
我好像不久之前才見過,隻不過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了。
我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心說這他媽邪門,怎麼就走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
想著,我就悶頭往前走,想盡快離開這裏。
可是走大了不大一會兒,我就發現自己選錯了方向,越走越偏。
此時別說燈光,就連一點兒聲音都聽不到了
看這樣,這地方偏僻到一定程度了。
這會兒天還沒完全黑下來,趁著朦朧的光線,我朝著四周瞭望了一眼,就看到不遠的地方立著一塊大牌子。
那塊牌子看起來有點兒眼熟,我緊走幾步,走到跟前想看看到底走到什麼地方來了。
可是隻看了一眼,我就覺得自己的頭發根都豎起來了。
那塊大牌子上,別的字我倒是沒仔細看,可是上麵寫著的“陵園”兩個字,我確實看得清清楚楚。
這裏是公共墓地!
我頓時就覺得自己渾身的寒毛都炸起來了。
這黑燈瞎火的,我怎麼跑到墳場來了。
我一下子就意識到,為什麼剛才我看到周圍景致的時候,會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清明節那天,我來掃老板他媽的墓的時候,就是在這個地方。
沒想到我不知不覺地就溜達到這個地方來了。
現在一眼朝陵園裏麵瞭去,就看到一塊塊的墓碑,就好像一個個的人蹲在那裏一樣。
夜風刮過,我頓時就感覺從腳底下升起一股子涼意。
黑燈瞎火,墳場,我一個人!
我的腦子裏忍不住就開始冒出一些驚悚的畫麵!
我的心一下子就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