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強忍怒氣,沉聲道:“還有什麼話,快說!”
“稟將軍,末將還想在將軍麵前參上一本。”
“嗯?是誰?”
“嗬嗬,不是別人,就是將軍您了。”
楊烈話語玩味道。
“大膽!”
蘇晨拍案而起,猛地指向楊烈,怒道:
“楊烈!本座已經再三忍讓與你,你可不要不知好歹!你膽敢直言彈劾本座,究竟有何憑證!”
“哼,裝腔作勢……”
楊烈心中冷笑,肆無忌憚,大聲道:
“稟將軍,末將有三條憑證,可證明我朝西北邊境主將‘地森將’蘇晨有違軍紀,不稱其職。第一,當初早在‘吳天穀’戰事之前,我滕州軍方已經得知蠻族大軍可能在‘吳天穀’內設伏引誘,圍殲我軍,那時,我等已然提前通知西北駐軍,請他們不可上當,哪知大軍主帥蘇晨將軍全不在乎,將這警醒之意置之不理,到最後依然中了蠻軍計策,導致我軍中伏,若不是最後有援軍趕到,隻怕這一戰不是勝仗,而是一次大敗了!”
“第二,依照我朝邊境軍伍律法,任何戰事,但凡參戰人數超過萬人,戰事行動必須通報‘天將’和朝廷,在由‘右樞密武院’和駐守‘天將’一同許可之後,方能發動戰事。此次‘吳天穀’之戰,西北駐軍參戰人數多達十餘萬,然而此前從未就此事請示過任何人,雖然最後僥幸得勝,可是軍中律法不容輕犯,主帥蘇晨已然犯下大錯。”
“第三,我朝明文規定,邊境駐軍、地方駐軍分屬不同序列,各自獨立,並無交叉,滕州駐軍屬於地方軍伍,可在必要時候輔助邊境軍作戰,卻並不聽命於邊境軍,邊境將領也不得奪取、分割其軍權。可是,嘿嘿……蘇將軍,據我所知,一個月前,你曾縱容下屬三名‘玄將’趕赴滕州城,逼迫‘玄淳將’段將軍交出軍權,此事不了了之,暫且不論;另外,就在剛才,您的兩位下屬可還口口聲聲說是奉您的命令讓滕州軍士分割入邊境軍,滕州軍不願從命,卻引得大批邊境軍包圍,幾乎引發兵變!蘇將軍,這您又作何解釋呢?”
不同於蘇晨信口胡謅,楊烈這三條罪證可是實實在在的,由不得蘇晨隨意抹滅。
楊烈話音落下,蘇晨臉色泛紅,胸口起伏不定,雙目暴睜,同時緊咬雙唇,早已憤怒到了極點。
而就在這時,楊烈又走近一步,幾乎是麵對麵對蘇晨笑道:
“蘇將軍,這三條罪狀,可還是沒有將您‘汙蔑下屬,謊報軍功’包括在內呢,您以為如何?”
噗!
猶如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楊烈的這句話令蘇晨暴怒到極點,情緒不能自已,牽動傷勢,立即張口噴出一口鮮血,將營帳內的地毯染紅一片。
蘇晨也算是能忍了,他明知楊烈是故意激他,想要逼他露出底細,因而被楊烈任意折辱多時還能挺住許久。
可是直到這時候,蘇晨終於忍耐不住,若不是傷勢太過嚴重,以他的暴戾性格,隻怕早已和楊烈在營帳中動起手來。
鮮血突然噴出,楊烈猝不及防,袖袍被略微沾染了一絲。
他隨即退開兩步,緊緊看著蘇晨的狼狽模樣,一瞬間心中有種快感升起:
“段將軍,還有那位素未謀麵的成將軍,這蘇晨老兒作惡多端,終有今日之報。楊烈此時雖不能殺他,不過將他逼迫至此,也算是給你們出了一口惡氣了,望你們泉下有知,也能稍感慰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