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盧修越加心中光火,忽然手指孟光道:
“孟世子,剛才你口口聲聲讓我拿出憑證,是否早已料到那些各地文書已毀,此事絕非旁人所為,天波楊家更是想要保全還來不及,一定是你們‘天旭’‘天刀’二府所為對不對!哼,堂堂天將世家,居然行此齷齪勾當,更加沒有將朝廷和我‘左樞密文院’放在眼裏,你可知單憑這一點,我‘左樞密文院’便可讓你們兩家身敗名裂,從此在大洪朝沒有立足之地!”
盧修早已怒氣勃發,依他的修養居然說出如此威脅之言,可見生氣到了極點。
而直到此時,楊烈等眾人才恍然大悟,難怪盧修遲遲不肯拿出什麼憑證,原來各地文官上交朝廷的文書早已在昨夜就被人毀了!
聯係到剛才孟光口口聲聲請盧修拿出證據,如此舉動如同欲蓋彌彰,幾乎等同於承認自己所作所為,呼延厲等眾人也預料是‘天旭’‘天刀’二府刻意謀劃,不過無論如何,文書已毀,‘左樞密文院’又拿不出什麼證據指證孟光,這樣一來,誰也不能憑借盧修的一人之言就斷定什麼。
“昨夜……昨夜我正在全力突破天道極限,根本無暇分身,就算是有心,隻怕也難以料到這一點!‘天旭’‘天刀’二府這次打定主意顛覆我天波楊家,居然連這等冒險之事都能做得出來!好一個孟光,他居然早料到‘左樞密文院’的局麵對他們不利,所以有了準備!”
心中雖然歎惜憤怒,不過楊烈也知道事到如今木已成舟,事情再無挽回之餘地。
麵對盧修的質問,隻聽孟光淡淡冷笑道:
“盧大人隻怕是有些糊塗了吧,你身為朝廷文官,尋常辦公也應該知道有證有據的道理,如今你不但無法說明你的名單真實有效,反而反過來莫名冤枉兩大天將世家做什麼偷盜之事?這種事非同小可,孟光萬萬不敢承認,也勸盧大人謹言慎行,你如此汙蔑我‘天旭’‘天刀’二府,我們也不是泥捏的,早晚有一日上報朝廷,請洪王陛下治罪!”
“哈哈哈哈……好!好一個請洪王陛下治罪!隻怪我們一群儒生手無縛雞之力,昨日竟讓賊人從容逃去,所以你現在才敢在這裏胡言亂語!”
盧修驚怒不已,忽然將手中白卷一扔,朗聲道:
“也好!既然此事無法令眾位信服,其餘各地文官的意見暫且不論,今日我僅代表我‘左樞密文院’中全體同仁支持天波楊家保留封號!孟世子,‘左樞密文院’廣場就在皇城不遠處,你要不要請我那諸多同事過來當麵詢問一番!”
雖然剔除了大洪朝各地文官這股龐大勢力,不過堂堂‘左樞密文院’的全力支持也非同小可。孟光眉頭一皺,目光森寒,淡淡道:
“不必了,不敢勞動諸位大人。不過大凡做事總需有理有據,‘左樞密文院’各位大人既然一意支持天波楊家,還請拿出一些令人心悅誠服的道理來,也好讓在下信服。”
“哼!那又有何難處!我‘左樞密文院’一向掌管大洪朝文事,對軍伍之爭並不十分了解,但我們隻需明白一點即可,我朝立國以來,‘天將’封號的賜予不但要求將領軍功足夠,還要考量個人品行道德。這數百年來,天波楊家一門忠烈,為國鎮守北蠻,功勳無數,可謂是大公無私,舍己為人,單憑這一點,‘天波’封號永遠保留又何妨!”
孟光神色不屑,冷笑道:
“說到底還是一些虛無縹緲之意,並無真實憑證,這隻怕是盧大人一家之言吧。”
“你!”
盧修正要出言反駁,卻忽然見楊烈踏前一步,躬身道:
“多謝盧大人好意,事關我天波楊家聲譽,不妨讓楊烈和他辯駁一番。”
盧修聞言一怔,頗有些不甘心,但隨即恨恨坐下,不再理會什麼。
經此一鬧,眾人心知‘天旭’‘天刀’二府已然徹底惹怒了‘左樞密文院’這一巨大勢力,雖然雙方分屬文武職能,平日裏並無交集,但‘左樞密文院’在朝廷中影響深遠,不再‘右樞密武院’之下,日後若有機會,隻怕饒不過這兩大天將世家了。
此番‘天旭’‘天刀’二府孤注一擲,付出的代價不可謂不大……
雖然憑空失去‘左樞密文院’這一強援,但此時的楊烈並不見得如何惋惜,反而淡淡道:
“孟世子,你說盧大人所說是一家之言,那依照你的意思,我天波楊家究竟如何配不上這‘天波’二字封號了?”
“當日我兩大世家聯名上書之時已經明確說明,楊少爺又何必明知故問呢?”孟光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