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東郊禁軍’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雷胥微微皺眉，隨即沉吟道：
“派人再去催一次，如果還是沒動靜的話，就說明那邊的‘最高統領處’自有主張，我們就不必理會了。”
“是，大人。”當值武官躬身領命，繼而又道：“另外我們隱約聽到消息說，‘左樞密文院’那邊收到的各地文官上書中對於兩邊的支持勢力也大致持平，兩邊沒有明顯落差，這樣一來，‘東郊禁軍’和‘陣國’方麵的態度就極為重要了，如果他們傾向於其中一邊的話……”
“嗯，明白了，你下去吧。”
打發當值武官離去後，雷胥看向身旁的呼延厲，表示想聽聽他的見解。呼延厲微微一笑道：
“其實說白了，在‘最終會審’之前，雙方之間的較量不過是兒戲，即使哪一邊略占上風，對於大局也不會有什麼影響，這其中也包括‘東郊禁軍’和‘陣國’方麵的態度。而真正的戲碼還在‘最終會審’之後。”
“‘最終會審’之後？”
雷胥聞言錯愕，疑惑道：“呼延大人此言何意，難道朝廷還另有安排？”
“嗬嗬，雷大人誤會了。有一點你要記住，無論是‘天旭’‘天刀’二府，還是‘天波楊家’，他們雖然分屬我大洪朝‘內係’‘外係’將門，但本質上來說還是將門世家。既然是將門世家，那無論做什麼事情，都離不開‘武力’兩個字！你想想，此次‘天波’封號之事弄得滿城風雨，大洪朝天下無人不知，事情已經如此鋪展開來，萬萬難以收回，既然如此，難道‘最終會審’之日會是單憑我們四方麵的態度便能決定一切嗎？堂堂大洪朝天將世家，如果不拿拳頭說話，那還算是什麼將門之爭！”
說話間，呼延厲單手握拳，目光中充滿獨有的睿智色彩。
聞言，雷胥猶如醍醐灌頂，立即恍然大悟道：
“不錯！畢竟是將門世家，怎可能光憑言辭定勝負！洪王陛下雖然立下什麼‘最終會審’，由四大巨頭共同主持，但實際上已經料到事情的進一步發展，說到底，誰有實力誰才是贏家！”
呼延厲、雷胥二人相視而笑，似乎已經預見到了未來‘最終會審’中的局麵。
嗒！嗒！嗒！
就在這時，一道道急促的腳步聲在‘右樞密武院’大廳外響起，二人預感到有什麼大事發生，同時道：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很快，一位樞密武官急匆匆破門而入，臉上還帶著明顯的錯愕情緒，隻聽他氣喘籲籲道：
“稟二位樞密使大人，剛剛皇城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昨日‘天波府’楊烈擅闖皇城，名義上是拜訪九皇子趙遵，實則借機尋釁，並將九皇子殿下徹底擊敗，直到此時那位九皇子還在重傷之中。此事今早剛剛傳出，不過應該會很快散布出去了。”
“這……”
聞言，呼延厲、雷胥二人各自大驚，雙雙站起身來。沉默許久後，二人相視苦笑，似乎彼此看透了對方的心思：
“我們剛剛似乎遺漏了一點，此次‘天波’封號之事太過張揚，早已牽動了朝中大半軍伍勢力，趙氏皇族中人不可能不插一腳，尤其是那些謀求爭奪皇權利益的皇室子弟，更要借機營造同盟了。”
“不過，那個‘天波府’楊烈顯然預料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殺雞儆猴，以九皇子趙遵做靶子，警告所有皇室子弟不要與‘天波楊家’為敵，否則就是自尋死路！”
“嗬嗬，這個楊家三代獨子年紀雖小，城府卻深，表麵上看去行事張揚，無法無天，實則暗地裏謀劃仔細，將分寸拿捏得極好！他幾乎是料定我朝皇室以及洪王陛下也希望杜絕皇室子弟參與朝政，這才敢於這樣肆無忌憚，而且嚴格說起來，他似乎還是謹遵我朝律法，善意規勸皇室子弟呢……”
“短短兩日，先是硬闖我‘右樞密武院’議會，直接將‘天波’封號之事推給朝廷的‘最終會審’，之後拉攏各方勢力，在事先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硬生生與‘天旭’‘天刀’二府的蓄意而為打成平手，再緊接著逼迫‘東郊禁軍’方麵公正行事、擅闖皇城威逼九皇子趙遵，這一係列手段有勇有謀，果敢狠辣，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出自一個十六歲少年之手！嘿嘿，我現在覺得‘天旭’‘天刀’二府此次意圖顛覆‘天波楊家’可算是遇到對手了……”
‘右樞密武院’大廳內，兩大樞密使的陣陣歎息隱隱回蕩，許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