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曾露麵的“天策將”世子孔問正躬身立在一旁,在他麵前依舊是那個隻有背影的中年書生。
“父親,天信、天蒙、天盛幾位世子都已經到過,孩兒已和他們談過一次。”
沉寂。
許久之後,中年書生淡淡道:“這次東郊禁軍之行我們不參與任何皇室子弟之爭,至於略微傾向於誰,你應該清楚的。另外,別忘了這次行事的重中之重是那一件,其他無關緊要的都切莫去管,明白嗎?”
“孩兒明白,”孔問一如既往地低聲應承,可是眉宇間再也忍不住一絲疑惑:
“父親,你這一生清平淡薄,可是似乎心中始終記掛著什麼事,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嗯?”
聞言,中年書生明顯身軀一顫,但隨即平複下來:
“問兒,父親這麼做自有心意,你無需多問,隻管按吩咐去做就是了,時機一到,為父定然會將實情相告。”
“可是——”
“你退下吧,上次天陣府風波一事,你未能施恩於諸多‘外係’天將世家,這次可不能錯過機會了。”
“是,孩兒明白了。”
孔問一臉落寞,終究沒有再問下去,隨即轉身離開。
……
時光飛逝,眨眼間又過去九日。這一天,洪都城中一如既往地繁華熱鬧,看不出任何與平日不同之處,隻是城中許多顯貴子弟紛紛駕車出城,看樣子是有要事去辦。
偌大的皇城中同樣多出不少人氣,在眾多護衛隨從的伴隨之下,足足有近百名皇子公主、皇室宗親駕車出城,一起向著洪都城外東方行駛。這許多傑出子弟個個都是心高氣傲之輩,空氣中彌漫著某種誓死爭奪的味道。
洪都“天刀府”,孟光、蔣添、呂赫三人早早守候在門外,隻等皇城方向駛過兩輛馬車時才有所動作。孟光淡然揮揮手:
“我們跟上。”
“是。”蔣添、呂赫低聲應承。
洪都“天策府”,孔問、蒙田、何坤、莫大為,四位天將世子並肩而立,悠然看向東郊禁軍方向。
“天蒙將”世子蒙田有感而發:
“今日前去便是一場龍爭虎鬥,除了諸多皇室子弟的競爭外,還夾雜著天波、天刀雙方的較量,更直接關係到天陣府世子人選,實在讓人心緒不定啊。”
何坤接口道:“說到底,天波楊家畢竟是我們‘外係’勢力,楊烈半個月前又曾經幫過我們一次,如有需要,我們還是得幫他一把。”
“不錯,”莫大為點頭道:“我隻奇怪最近‘天旭府’那邊怎麼毫無動靜,難道方照上次被楊烈打成重傷,到現在還沒有痊愈?”
“此事的確讓人疑惑,不過天旭方家可不止方照一人,東郊禁軍中不是還有一個方泰嗎?這麼熱鬧的場麵,天旭府不可能不參加的。”
“好了,閑話少說,我們出發吧。”
孔問麵帶憂慮,隨口打斷了三人議論,率先乘坐馬車離去。
……
與此同時,“天波府”外,一輛華貴馬車停在“楊門忠烈”牌樓之前,似乎很有耐心地等待著什麼。
不多時,楊烈、呂軒二人來到車前,楊烈躬身行禮道:
“殿下久候,還請贖罪。”
“嗬嗬,無妨,”門簾拉開,十七皇子趙碩露出可親笑容:“天波楊家世代忠烈,本皇子在先皇禦筆之下多等一會兒也不算失了身份,二位不需多備車馬,和我共乘一輛即可。”
“這……”
呂軒一時啞然,心想和皇室皇子共乘車馬隻怕有違禮數。
楊烈明知趙碩有意拉攏,倒也不推辭,拉著呂軒一起坐了上去。
“大事在即,殿下可還有什麼囑咐?”楊烈淡然問道。
趙碩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忽而轉開話題道:
“聽聞楊少爺曾和我皇室火瞳公主相交甚好,不知此事是否屬實?”
“嗯?”
楊烈錯愕一怔,不料趙碩忽然提起此事,此時他腦海中不由閃現出一個全身紅衣的美麗女子,女子身後則是一隻攝人心魄的赤虎。當日在禁軍空間和火瞳公主匆匆一聚,雖然時間極短,但對方卻給楊烈留下頗深的印象。如今驟然想起,楊烈無意識地月匈口一熱,臉色微微潮紅:
“殿下說笑了,楊烈不過是個區區將門子弟,如何敢與公主之尊相交,上次不過是一場誤會引起,一麵之緣而已。”
“哦,原來如此。”
趙碩敏銳地察覺出楊烈的異樣神色,不過並沒有聲張,隻是心中開始默默計較起來。
楊烈端坐於馬車之上,腦海中思緒翻飛,忽然又想起楊伶風:
“上次之後,風姨又去了禁軍中曆練,這半個月來始終不曾回來過,也不知究竟在幹什麼……她的實力遠遠淩駕於這些皇室子弟,甚至不亞於許多禁軍統領,不知道會不會參與到這件事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