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澍一手提著蘭薇喜歡的豆沙包,一手撐著傘快步走回他們住的地方。簷廊的門開著,蘭薇臥在廳堂的地板上睡的很沉。方澍放下東西輕輕走過去,才看見立窗邊的蘭薇的畫。窗戶開著,畫被打濕了一角。方澍關上窗子拿起毛巾擦去上麵的水。擦著擦著他停頓下來,這麼近仔細地看著畫,才發現那不是打發時間隨便畫畫的那麼簡單。雖然還未完成,但是看著看著,胃裏有一陣一陣熱熱的感覺在湧動。那是什麼?讓人覺得指尖都在顫抖的影響力。
“蘭薇有些與眾不同的東西,並不是因為我是她父親對她喜愛才這樣說。就像你的音樂天分,她也有著讓人一見就為之驚歎的才華。她的才華是那種路人看一眼就能發現的,像鑽石一樣折射著光芒。”
蘭先生,我現在看到了,那鑽石一樣的光芒……
馮歎年一早到車行提了新買的車,銀灰色的君威。人說一個人的品行可以通過他的坐騎了解。君威這款車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個新貴族的紳士,乍看上去中庸,卻隱隱透露著張揚。正如馮歎年本人給人的感覺。年紀輕輕事業有成,社會曆練讓他看上去謙遜穩重,舉手投足間卻能看出幾分瀟灑和不羈。毫無疑問,這樣的男人是吸引人的。所以當他把車停在T大門口,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引的路過的女生頻頻側目。他沒有蘭薇的電話,隻好向路過的人打聽。有個女生告訴他今天是四季展第一天,在展廳那邊應該能找到蘭薇。他將車停在美院側門旁,走了進去。看見有很多學生在搬東西,好像是在為布置展覽做的東西。他抬頭看一眼晴朗的天空,倚著一棵木棉樹點了一支煙。
“瑟斯莫弗拉的慶典?這是個什麼典故?”
“畫的真好啊……蘭薇,這畫的是什麼故事?”桃子回頭問蘭薇,隻見蘭薇愣愣地站著,不時地晃一下,搖搖欲墜的樣子。
“哎,她好像快不行了。”
“每一次交出大型作品之後她都是如此。”Cherry說。“就好像耗盡了生命一樣。……好了,男子漢們,快幫忙把這巨幅搬到展廳去!”
雷諾、秦朗、麥可三人上前把那巨幅給抬起來
“天啊!沉!”
“她怎麼畫的呢。”秦朗也忍不住感歎。
“是怎麼從家裏帶來的啊……”
“方澍那家夥把這麼大一幅畫卸下來就跑了……”
“真是個小人啊!”麥可不放過任何詆毀情敵的機會。
“搬蘭薇的畫你還那麼多說法!”
“就是蘭薇的我才搬呢。換個人我都讓他一邊涼快去。”
“那要是我呢?”Orange不死心地問道。
“一腳踹飛!”
“哎——”
“行了!使勁兒!就你話多。”
“女士們,也別光站著看哪,幫把手!”雷諾結束了這場日常口水戰,“蘭薇,你也要去的!”
“恩……”
眾人七手八腳地把巨幅運到了展廳,一個個全都累脫了力。
展廳很大,各處放了很多的畫作、雕刻等一些學生作品。這個時間已經有本校的人陸續進來參觀了。
“這個是什麼?”桃子指著一個用鐵絲纏繞的一輛破自行車問。
“我的!”麥可一看就叫起來,“這不是我前天丟的那輛破二八麼?”
Orange仔細一看,“好像是阿。三兒,這回找著了,不用我賠了。”
“這誰呀!這車也偷,我找他去!”
“呦!”Melon也來看展覽,看見他們跟他們打聲招呼。
“師兄。”雷諾現在的導師也當年教過Melon,倆人在導師召集的聚餐上見過,後來混的挺熟。
“Lemon也在啊。”
Orange看了看他說:“我說,我怎麼感覺不到你已經從我們這兒畢業了呢?好像什麼熱鬧都少不了你。”
“一入央美的門,就永遠的央美人。”Melon頗自豪地宣稱。“倒是你,又不是央美的學生,吃住在這兒那才奇怪吧!”
“現在地球都叫地球村了,不是一個學校的還不行長年累月來串門。”
“得,我不跟你鬥嘴,我甘拜下風。我去看看蘭薇又畫了什麼驚人之作?”
麥可回頭看一眼蘭薇的巨作,說:“是挺驚人的,我們抬到這兒來都費了不少力氣。”
雖然早有了思想準備,Melon看到的時候還是被嚇一跳,“嘩!是夠驚人的,你畫了多久?”
蘭薇已經接收不到外界的信號,就是站在原地也不自禁地晃啊晃的。桃子趕忙扶住,生怕她一個不穩倒下。
“蘭薇真是用生命在作畫啊……”Melon見狀感歎道,心說這人不時個天才就是個怪物,真是得到了她老爸的遺傳。
“蘭薇,這個什麼慶典,到底講的是什麼呀?”桃子同學勤學好問。
麥可清清嗓子解說:“瑟斯莫佛拉的慶典是紀念司農業的女生德莫忒爾的節日,也是古希臘的婦女節。在每年的秋天雪季來臨之前,為期三天。婦女們聚集在濱祈山丘,過著樸素的生活,在這期間,不接觸任何男人……禁欲?”
“你知道的挺多啊!”
“這兒寫著呢。”Orange拆他的台。
蘭薇的畫前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人們讚歎著,議論著。“不過是本科,就畫了這麼一個大作,可以放到教堂穹頂上去了。”
梁伊豆跟在期末評議組的教授們後麵,手裏拿著記分冊,每一處作品教授們看過之後每人打一個分數,好的作品,教授會在旁邊的畫板上寫上評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