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東北,驢馬爛子是對地痞無賴的一種鄙稱,意思是令人惡心的渣滓、垃圾,疥癬一般令人生厭的無賴。
曾幾何時,我對這類人也很是不屑。
但造化弄人,沒想到眾人眼中好孩子的我,也逐漸向著這個詞語靠攏。
我叫林洋,是個八零後。
記得上初中的時候,哥哥林宏哲帶我去鎮上的一個車庫裏麵看錄像帶。
而這個錄像就是當時風靡全國的初期黑社會作品——《古惑仔》。
錄像中給我印象最深的兩句台詞,就是浩南哥說的:我是洪興的堂主、我是銅鑼灣的扛把子;出來混全憑三樣東西——夠狠、義氣、兄弟多。
當時就覺得,這才是男人該有的樣子。
可能從那時候開始,我的理想就與小時候想當科學家背道而馳了。
當時花了一個星期的午餐錢,將幾部《古惑仔》全都看了一遍。
巢皮的死、大天二的死,令我感慨萬千。
但最後浩南哥當上了洪興的龍頭,卻是更讓我神往不已。
我想成為浩南那樣的人,這個想法就已經在心裏麵生根、發芽···
04年2月21號,農曆的二月初二、龍抬頭。
我一個人拎著破提包,邁出了惠城監獄的大鐵門。
寒風像是刀子一般劃在臉上,我佇立在監獄門口、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吱!”
這時一輛黑色的皇冠車停在我的麵前,車門打開,一個留著圓寸頭的壯漢快速下來。
同時將一件嶄新的羽絨服披在我身上:“洋子,上車說!”
彪哥!
曾經監獄裏麵的獄友,據說是惠城的一個大哥。
在裏麵,他被敵對勢力的人偷襲,我碰巧救了他一命。
他出獄的時候,告訴我等出來之後跟他混。
原本隻以為是一句客套話,沒想到還真在這個時候過來接我了。
上了車子之後,暖風很足,接過彪哥扔過來的香煙,狠狠地吸了兩口。
不過此時我大腦都是渾濁的,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彪哥沒有打擾我,一直等到我吸完這根煙才開口。
“走吧洋子,哥哥給你接風洗塵,先好好地泡個澡、去去晦氣!”
說完,發動了車子。
看著窗外的景色,跟我上學的時候相比,似乎變化並不是很大。
不過再仔細看的時候,又似乎完全不一樣,也不知道變化的是這座城市、還是我自己?
走了十幾分鍾的樣子,車子在一家叫龍泉洗浴的地兒停了下來。
“這是哥哥我的場子,今天必須得給你好好安排安排!”
彪哥親切的摟著我肩膀,進入了龍泉洗浴。
說實話,我很不適應,所以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
對於這樣的我,彪哥早就見怪不怪了,在裏麵的時候我也是如此。
在他的安排下,我舒舒服服的搓了個澡、又換了一身新衣服,這才算是有個人樣。
看著鏡子中滿臉胡茬的自己,心中感慨萬千,進去的時候,它們還都是些軟的絨毛呢。
三年的牢獄之災,改變了我的性格、改變了我的容顏、也將改變我整個人生。
“洋子,今天龍抬頭,哥哥帶你去吃豬頭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