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鸞蹲在地上，搖著躺在竹躺椅上的一塵老道的腿問道。
“哪有什麼神仙啊，你要相信科學。”
一塵老道一手端著紫砂茶壺，一手搖著破蒲扇，閉著眼睛，笑眯眯的說道。
“可為什麼師父每次下山，隻看到你出去，不看到你進來呢？”
“哼！”
一塵老道拿破蒲扇，輕輕的拍了一下小青鸞的頭。
“分明是你自己偷懶打瞌睡，連師父回來都看不到。”
“哦！”
小青鸞看著房頂上踩壞的瓦片，陷入了沉思。
那一年她4歲。
“師父，師父，這個世界有沒有阿飄？”
小青鸞蹲在地上，搖著躺在竹躺椅上的一塵老道的手臂問道。
“哪有什麼阿飄啊，你要相信科學。”
一塵老道一手托著半片西瓜，一手搖著破蒲扇，嘴裏含混不清的說道。
“那師父每天晚上都在跟誰打麻將呢？”
“哼！”
一塵老道把西瓜皮往小青鸞手裏一塞，抹了抹嘴，站起身來。
“你整天都胡思亂想些什麼？那是你的師叔師伯們，什麼阿飄，沒大沒小的。”
說完，一塵老道甩甩袖子，便走進了屋子。
“哦！”
小青鸞看著後麵的祖師堂，陷入了沉思。
那一年她14歲。
這年的除夕夜，落日觀像往常一樣冷冷清清，林青鸞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坐在屋頂上，欣賞著遠方城市中綻放的五彩斑斕焰火。
“好看嗎？”
一塵老道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她的身邊。
“看了多少年了，也就那樣吧。”
“過了年你就24歲了，想不想下山？”
“下山？”
林青鸞自打記事起，就一直都在這落日觀中。
雖然小時候曾偷偷的溜出去過幾趟，可每次不到半山腰，就被一塵老道給提溜了回去。
在她的印象中，一塵老道是不允許她下山的，不知道今天為什麼一反常態，突然問起這個話題來。
該不會是故意試探我吧？林青鸞這樣想著。
“不想，我就想在山上陪著師父。”
“你已經是大姑娘了，哪能總陪著我一個糟老頭子呢？該自己出去闖蕩闖蕩了。”
一塵老道語重心長的說道。
“不嘛，師父的本事我還有很多沒學會的呢，我就想在山上安心修道。”
林青鸞表現的萬分謙虛，誰知一塵老道卻吹胡子瞪眼起來。
“你趁早給我滾蛋，你看看祖師堂上的瓦，是你踩壞的吧？”
“三清殿裏的三清像，是你給爬禿嚕皮的吧？”
“這些就算了，老道我好不容易弄來幾個會打麻將的阿飄，都讓你給裝進了乾坤袋，還差點把你師叔師伯都給收了，再讓你在山上待著，我這落日觀早晚要被你給拆了。”
一塵老道囉囉嗦嗦，把林青鸞這二十多年的光榮業績給細數了一遍，簡直可以用罄竹難書來形容了。
“師父，修道之人要講道理，我雖然踩壞了幾片瓦，可大部分都是您的傑作，要不是我上去設了結界逼著您走正門，那屋頂上的瓦早沒了。”
“再說那三清像，我每次向他們禱告都不靈驗，我以為他們離的太遠聽不見，這才爬到他們耳邊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