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裴英複回大陸拍電影”的消息鋪天蓋地地登上了大小報紙的頭版。當然,對於十四歲以下的女生來說,行文裏那句“柏愷疑似出演男主角”明顯更有吸引力。

不過我們都知道這是天方夜譚。

我一直奇怪為什麼記者不把柏愷晚上來我家的照片放出來,後來問了人,才知道原來那個記者根本就沒有照片!他當時是想唬我的。

公司並沒有責罰柏愷的私自留宿,相反,他的經紀人還跑來跟我道歉,說很抱歉上次的獻花事件給我帶來了麻煩。我心裏一直冷笑,要不是因為我是裴英複的孫女,還不知道你們會怎麼給我潑髒水呢。(說不定已經潑了)

好消息是,他們開始對我和柏愷的關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甚至可以公然出入排練廳,這讓公司樓前天天經受風吹雨打的粉絲們羨紅了眼。有一次,我聽見經紀人向她們解釋:“那個女生是牛奔奔的頭號粉絲,她是來看奔奔的……不,不是說她比你們尊貴……她家裏有人是工作人員……”還好這些話沒被熟人聽見,不然我的世家背景是要毀了。

不過,之後我收斂了許多,因為我實在擔心別人懷疑我追星,還是追他媽這種組合。

我爺爺倒是看得開,興許是香港的電影圈和娛樂圈不分家,他還曾經拍著柏愷的手,說:“小夥子要是機靈點,以後可以往電影方麵發展發展。”我隻當是客氣話,畢竟演戲是個技術活,不是光臉長得好就行了。

我有一個戲劇世家的發小,老調侃我:“你們搞電影的不行,什麼貓貓狗狗都能演,這也叫藝術?”她鄙視完我,我又去鄙視拍電視劇的,總之,像我們這種無能的後代,不靠鄙視人是活不下去的。

我們始終是缺了藝術家應有的眼界與胸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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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爺爺的關係改善了許多,主要表現在我對他身邊三天一換的女伴的態度上。我父母搬回來後,爺爺主動搬去了另一棟別墅,離這不遠,很好地避免了全家對那些女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尷尬。

聖誕節後,我媽在飯桌上問我:“你是不是留那個男孩過夜了?”她嬉笑著,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樣。她不是那種恨鐵不成鋼的母親,因為恨鐵不成鋼至少也得有塊鐵,而我最多就一木頭。我沒回答,放下碗筷,轉身回屋了。

我聽見她在身後說:“這一行,越是帥的越會騙人。你注意點吧。”

溫妤打電話告訴我她分手了,讓我介紹一個帥的花年成員給她,說要至少有柏愷那麼帥。我說,另外那倆是初中生,你有興趣嗎。她沉默了一會兒(估計是在思考),回答我,年齡不是問題。

我承認我可壞了,我故意沒告訴她牛奔奔才初一。第二天,我把奔奔叫出來的時候,溫妤用眼神在一瞬間殺了我一百次。

我說,你不是說年齡不是問題嗎。

她說,滾,誰像你那麼變態喜歡比自己小的。

我說,你高三,咱們學校已經沒有比你大的了。

她說,不管不管,隻要比我高的男生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