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如鏑那邊緊鑼密鼓地尋找傅嬌,從京城周邊開始,一點點的搜索。
傅嬌卻早已被丹陽道人帶去了千裏之外。
她眼睛被蒙,嘴巴被堵,手腳綁縛,隻能躺在一輛鋪設柔軟榻的馬車中,每天聽著車輪轆轆之聲,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傅嬌無力掙紮,全程半睡半醒。
又是一個清晨。
丹陽道人鬆開她嘴裏的紗布,將一勺熱氣騰騰的小米粥送到她嘴邊,柔聲問:“餓了吧?來吃點東西。”
傅嬌估計自己已經餓了三天。
因為丹陽道人這幾日,卡著時辰給她送了九頓飯。
她一口都不想吃。
雖然很餓,但傅嬌還是側過嘴,冷冷道:“你可以綁著我,但沒必要將我眼睛嘴巴堵住。”
丹陽道人很是無奈的樣子。
他道:“傅嬌,你太聰明了,我害怕讓你看見、聽你說話,會亂了心神。”
“可笑。”
傅嬌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我又不會迷魂大法,你至於這麼小心謹慎嗎?如今我被你五花大綁,就算有通天徹地之能,也逃不出這輛小小的馬車。”
丹陽道人沒有接話。
“你先吃點東西。”他又將小米粥送到傅嬌嘴邊。
傅嬌不吃。
冷漠地扭過頭。
她飽滿的淺粉色唇瓣沾染到了勺子上的米粥,像上了一點晶瑩的唇蜜,顯得唇瓣嬌豔欲滴。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丹陽道人眼神發暗,凝視著她的唇。天人交戰了許久,丹陽道人始終有所顧忌,放棄了心頭齷齪的想法。
丹陽道人拿她似乎沒有辦法。
他歎氣道:“人是鐵飯是鋼,你何必與自己過不去?養好身體,才有精力與我周旋。”
“你倒是心知肚明。”
傅嬌冷嘲熱諷。
丹陽道人笑了笑,不置可否。
但他無論如何勸說,傅嬌始終不吃東西。三日了,她滴水未進,丹陽道人知道她在試探他的底線,但他卻沒有辦法,因為他實在舍不得看她遭罪。
再次熬到中午,到底是丹陽道人敗下陣來。
他伸手,取下傅嬌眼睛上蒙著的黑布,又取下嘴裏的堵塞帕子。
“好了,我接下來不會再蒙住你的眼睛堵住你的嘴,你就稍微吃點東西,可好?”
丹陽道人輕言細語。
陽光熾盛。
傅嬌一時間有些不適應這樣強烈的陽光,她閉著眼,待適應了刺目的光線,這才將目光落在麵前的丹陽道人身上。
不知是不是光線比較好的緣故,丹陽道人的皮膚細膩光滑,完全不像四五十的中年人。他這樣的俊俏皮相,和那一把長長的胡子十分違和。
傅嬌皺了皺眉,幾乎是立刻說道:“你易容了。”
“……”
丹陽道人沉默了一下,“看吧,我就說不能解開。”
就這麼一瞬間,傅嬌便從他身上找到了蛛絲馬跡。該覺得自己看中的人太聰明而欣慰,還是為今後馴服她而憂愁?
“為什麼抓我?”
“不是抓。”丹陽道人一本正經地糾正她,“我是想帶你去茅山。”
“我不想去茅山。放我走。”
傅嬌冷冷開口。
丹陽道人卻搖著頭,“你費盡心思將我從厭勝五鬼那裏引來,現在又要拋棄我離開?我並非揮之則來呼之則去之人。”
傅嬌還想爭辯,丹陽道人卻夾了筷子飯菜給她。
許是餓狠了,傅嬌嚐了兩口,發現味道不錯,便不再鬧騰,任由丹陽道人喂她吃飯。
丹陽道人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再怎麼討厭他,也不能和自己健康過不去。
傅嬌不認識這裏的路。
哪怕她已經可以看清周圍情況,但也不知道具體到了什麼地方。她詢問丹陽道人,丹陽道人卻不回答,隻囫圇說:“再有兩天就到茅山了。”
傅嬌皺起秀眉。
她道:“我不想去和你去茅山,你為何非要我跟你一起去?”
丹陽道人猶豫片刻。
他看著傅嬌的嬌俏的臉蛋,歎息道:“罷了,瞞得住一時瞞不住你一世。傅嬌,我們玄門這一支,是可以成婚的。”
傅嬌心底陡然生出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