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白誤以為是天堂,天堂有著藥水的味道.
"醒了?"這聲音,是的,醫師.又回到這裏了麼,微弱地笑笑,偏頭看看窗外,午後,陽光異常熱辣,熱浪似乎可以透過窗戶卷入整個病房,臨床是個孕婦,在丈夫的守護下安靜陷入深眠.輕呼一口氣,生命生生不息,收回窗上的目光,改望天花,白的幾乎透明.身邊的人來來去去,過往不息.
"想吃點什麼?"奇怪於一向嚴厲古板的醫師也有溫柔的一麵,聲音溫暖而輕柔.我還不至於那麼脆弱,不就是做了一段時間的野人麼?遇到了野人,遇到大象,遇到大猩猩,遇到快要被石化的村莊.對於其他的印象,模模糊糊,若有若無,也不強迫自己記起,畢竟不會誰樂意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努力回想總是頭痛欲裂.說不清道不明,不想開口,原由何來.
護士緩緩幫我理發,長長的頭發被剪刀一下一下剪斷,直至及肩.五指順撫發絲,柔中帶剛,怎麼覺得柔撫的動作似曾相識呢?做任何事情都十分陌生,我原本不是屬於這裏的麼?洗澡時拉開衣領,看到鎖骨中間是一個王字,銀灰色,散著淡淡的光華.食指使勁擦拭,不能去掉分毫,似乎已經深入血肉以至於骨髓的顏色.周圍的皮膚漸漸發紅,但是銀色依然獨自散著暗淡的光.看著鏡中自己的樣子,黯淡無光,很明顯的營養不良的樣子.
偶爾會有人來探望,看著他們張張合合的嘴巴,依然陌生,我到底期待,期盼著什麼.終於,有一天,那個人來了,帶著我所熟悉的溫柔的微笑,手輕輕揉弄著我的頭發,笑:"還是沒有變,盯著人看,直到別人無所適從."伸手,掌心與之相貼,五指交合.疑惑,怎麼,怎麼不是.搖頭,不是,不是,不是.揮開他的手,掩被,密密實實完全隔絕外界.不是這樣的,這些,不是我要的.迷迷糊糊就是知道,躲在被子裏麵稀薄的氧氣,人也迷糊起來,睡著.醒來,月光透過窗簾.赤腳著地,經過醫院長長的走廊,一步一步,腳心貼合地板的涼意讓我覺得快樂,幹脆踏出門口,晃到醫院的花園,抬頭,看到完整的圓月.月亮的銀色讓我覺得熟悉,手不自覺撫上鎖骨.
迎著月色,一男一女緩緩而來,"你好,終於又見麵了"聲音清亮綿長,忍不住想親近,伸手握住女子伸出的右手."你身體恢複的很好哦,呆在這裏還習慣麼?"女子再次出聲.
"......"用微笑代替回答,不想開口的同時也知道,她根本不需要我的回答.
"有沒有想過以後要怎麼過?""依然呆在這裏做你的小小藥師?"女孩子聲音緩慢,淡淡發問,男人始終在一旁安靜的聽著.
"其實也沒什麼不好,平淡也是一種幸福,這也是它的希望吧."獨自言語,卻沒有絲毫不協調感.
它?疑惑,不明所以看著女子.
"嗬嗬,不明白最好,再見了."女子轉身,男人隨後而去
"封印真的好麼?"似乎聽到男人若有若無的問話.
"我們隻是遵守承諾而已.好不好不是我們可以決定的......"
看著他們進行漸遠,似乎,隻有我,深陷迷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