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兄!”殷悅比往常任何時候見到他都要更高興,一下就蹦到了他麵前。
同時她瘋狂地衝身後的小珠子擺擺手,要她拿上小鈴鐺快點回臥房去,免得這麼鬧的小東西被趙元庭發現。
趙元庭愣了愣,竟然裝作不在意地手握成拳抵在嘴邊說道:“那個,你今日出去遇到什麼熟人了嗎?不然怎麼會難得出去一次,這麼晚回來。”
殷悅:“倒是沒遇到什麼人,逛了金店,但是出門的時候碰到了傅遐邇。”
趙元庭的呼吸一滯。
隻是還沒等他問都發生了什麼,她的眼簾就耷拉了下來,補了一句:“真是有點晦氣!”
趙元庭:“!”
晦、氣?
他的表情裏瞬間閃過一絲錯愕,但是不得不說晦氣這兩個字從殷悅的嘴裏說出來,竟然有些意外的好聽?
趙元庭有意試探道:“興許他是故意去找你的呢?”
其實今日去傅府拜訪的那個老臣都是他安排的。
就是想拖住傅遐邇。
沒想到傅遐邇還是出門趕去見殷悅了,他鐵定就是對殷悅上心了。
殷悅不滿地哼了一聲:“我才不樂意被他找呢。”
見到她了還話裏話外都是自己很不容易的意思,她就合該去理解傅遐邇所有的苦麼?
她又不是菩薩,管什麼普度眾生啊!
對她好的人她都沒能一一去回報,再反過來對那些傷害過自己的人諂媚,她指定是腦子被驢踢了幾百腳。
趙元庭笑了出來。
聽到她這麼說,他就放心了。至少殷悅現在真的不在過分在意傅遐邇了。
趙元庭:“去吃飯吧,爺爺一直在等你用晚膳。”
趙元庭轉身往回走。
殷悅看著他垂在一側的手,忽然竄過去一把扣住了。
趙元庭一愣,倏地低頭看向靠在自己身邊的小姑娘:“?”
殷悅眨巴著大眼睛問道:“自家義兄,我牽牽手不過分吧?小時候不是也常牽的嗎?”
趙元庭的嘴角忍不住想要上揚。但是……嚴肅!
他得嚴肅!
“旁人我是不許的。但既然是自家義妹,那就勉為其難地給你牽一牽吧。”
他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殷悅:“~~~”
她就喜歡這麼大方的義兄~~~
翌日,使團入京。宮中大設宴席迎接。
自從多年前兩國交戰西晉大敗以後,為了不被徹底滅國,西晉便絕對大齊俯首稱臣。
這麼多年來,西晉一直都在向大齊朝貢。
聽說這幾年西晉出了個了不起的四皇子白秋明,文韜武略樣樣都行。在西晉他已是眾人眼裏最厲害的皇子了,是以此次他特地跟隨使團入京,來瞻仰一下大齊的風采。
傅遐邇作為迎接使團的大臣自然不能不重視。
此次他們若是在西晉皇子麵子丟了臉麵,那西晉皇子回去以後定然要對大齊不尊,日後大齊的天威也會受損。
晚宴辦在辰時。
殷悅作為大齊的公主自然也要和一眾王公貴族一同出席。
隻是絲竹管弦過半的時候,西晉使團裏忽然就有一個女子說道:“這些管弦之樂是好聽,但是挺久了總覺得身體軟綿綿的。人會不會也在這樣的靡靡之音中變的懶散起來呀?”
眾人一愣,聞聲望去,卻發現說話之人正是四皇子的親妹妹白秋晴。
她從坐下來以後就處處指出對大齊這場宴會的不滿,而四皇子也從未加以阻攔。
這兄妹二人儼然是來大齊拆台的吧!
可這時候南宮玠如果下場,就顯得他一國之君的氣量太小了。
所以就算看他們不順眼,有些事情也不能直接嗬斥。
這時傅遐邇道:“那五公主以為什麼樣的樂聲才合適?”
白秋晴立即說道:“那當然還是我們西境的胡琴更好呀。”
傅遐邇尷尬而不失禮貌地笑道:“噢,是嗎?”
“我們胡琴之聲節奏快,空鼓拍響,可不是一般的東西比得了的。像你們這些樂妓軟綿綿的彈,人都變的懶惰了。胡琴就不一樣了,樂聲一起,可就叫我們渾身熱血沸騰,連騎馬打戰都敢了。”
南宮玠霎時眉頭一皺,這話豈不就是在挑釁大齊天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