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初春剛剛光臨這個城市的時候下了場大雨。
空氣裏四處彌漫著雨後發自土壤和植物的清新味道,我把濕漉漉的雨傘折好收起,來到窗前推開陳舊的紗窗,條條縫隙蔓延在紗窗周圍的牆壁上,如同在述說一個古老的故事。
看著絲毫沒有減弱的雨,我忽然想起一句詩,小雨絲絲欲網春,網住了作者政治上失意的寂寞愁緒,卻也網住我的哀愁。
我喜歡雨後的味道,或者說,是種出於原始的眷戀。
我更喜歡雨天,因為它可以讓我想起來很多事情,如同一部我個人曆史劇的前奏。
我的生活狀態極其倦怠,班級,學校,寓所,三點一線。枯燥乏味。沒有人可以讓它鮮活起來。原因是沒有人願意來使它鮮活,而我,拒絕任何人介入我的生活。
之所以稱之為寓所而不是家,是因為居住成員隻有我一個。
隻是寓所,住的地方。沒有任何家的感覺。
家,我早已沒了這個概念。
從那個我最後的依靠也離開之後,我習慣了自己一個人。一個人居住,一個人走路,一個人上學,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在下雨天塞上耳機撐著傘慢慢的走。請不要誤會,本人絕對沒有自閉症,不像我那個林黛玉翻版的媽。
新鮮空氣紛紛擠進了我的小窩,風拂在臉上很舒服,我的小魚缸的水麵微微起了一層波瀾。我的魚缸裏的居民已經在三個星期零一天之前駕鶴西去了,它們非常光榮的作為我的魚缸裏第N任居民,但是我養魚的熱情絲毫沒有減弱,因為我自己醒悟不到我是一個金魚殺手,當然,這也要感謝我微小甚至是沒有的人際圈,沒有人來提醒我,我應該去養仙人掌。
屋子裏有些暗,我不想開燈,我害怕一旦燈光照亮我的世界,空空的家就會麵帶微笑,然後無言的殘酷對我宣告,蘇薇,你看,連秦慕寒都不要你了。
一半的時間以上我佩服我自己生存下來的勇氣,猶如野草般堅強,無需春風,也可以活的生機勃勃。
我心裏一直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堅強,幸福在前方等你。
我在我的小窩裏獨自進行一場漫長的守望,也許,今生都無望。
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蒼老。
隻是我不知道,我等的人,身在何方。
或者,他已經不記得,某個角落裏,有某個視他如命的女子。
再或者,他忘記了回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