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染染肩膀上挑著兩捆柴火,左右手各挎著一個滿當當的野菜籃子。
腳步輕快,哼著不知名的鄉歌。
她今天剛進山就找到了兩個野雞窩,眼疾手快把兩隻野雞敲暈,順帶的還有二十多隻小雞仔。
此刻就就在她背簍裏嘰嘰喳喳。
馬上中秋,她男人就要回來了,兩隻老母雞就是個好菜。
再多費點功夫把小雞仔養大,明年就能下蛋了。
家裏柴火已經夠了,她今天上山更多的為了打獵。
殷染染是殷家村打獵好手。
她男人去了邊關數十年,公公婆婆小姑子還有四個娃都是她這一把子力氣養起來的。
殷家村乃是前朝躲避戰亂搬來的,四麵都是大山,出去隻有一條小道。
危險到就是糧差也不願意上門來收賦稅。
李宇軒還是在鎮上買書才被抓走,等殷家村發現的時候已經過去三天了。
好在殷家村位置恰到好處,山坳裏有平原,河流。
現在外界的幹旱也沒有太影響到殷家村。
群山層層疊疊,逶迤不盡,除開這麼一塊平原,也就是常年踩踏活動的兩三山頭有些小路,再深入,就是野獸的領地了。
也許的得天獨厚,殷家村的男人們總有那麼幾個力大如牛,氣猛於虎的。
深山的野獸也默認了這一片區域屬於不能踏足範圍。不到活不下去的災年,沒有野獸敢下山來。
烈日下的山林一片靜寂,偶爾會有蟲鳴鳥叫。
卻是突然,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殷染染轉頭。
——就見旁邊半人高的灌木叢裏,一道黑色的身影。
她小心翼翼地後退到旁邊四人合抱的大樹後,盡量不發出聲音。
一陣疾風襲來,那黑色的大家夥從灌木叢撲了過來。
赫然是一頭偌大的熊瞎子!
膘肥體壯,毛色黝黑發亮,齜牙咧嘴地露出帶血的大獠牙來。
一擊不成,匍匐在地嘴裏發著嗷,兩隻眼睛凶狠地盯著殷染染。
好大!怕得有一千多斤吧,殷染染心裏激動極了。
深山藏野獸,熊瞎子、大貓、狼群都有自己固定的領地。
除非不得已,不會輕易跑到經常有人活動的山頭,可眼下這個時節,熊瞎子怎麼會跑出來?
若是遇上群居的算是她算倒黴,不過這種落單的……
殷染染盯著那隻熊瞎子,若不是還沒有到手,她都想搓手手了。
這家夥皮糙肉厚,力大無窮。要是其他人遇到了隻能飲恨,就是可惜遇到了她。
逃?將後背交給猛獸,無異於找死。
在熊瞎子撲過來的瞬間卸下身上的所有東西。
殷染染緊緊地握著斧頭,朝熊瞎子撲了過去。
熊瞎子嚎叫著,肥壯的身體震動的樹葉撲簌簌地落。
殷染染側身躲過熊瞎子的野蠻衝撞,把斧頭對著熊瞎子的腦袋砸了過去。
“嘭!”斧頭像長了眼睛一樣直奔野豬的腦袋劈了進去。
但熊瞎子皮糙肉厚,挨了一斧頭,竟然還有餘力。
怒火中燒的熊瞎子仰天長嘯,更加凶猛地衝了過來。
殷染染縱身一躍到樹幹上,沒有來得及收住力氣的熊瞎子一頭撞到大樹上,瞬間就把四人合抱的大樹撞出一個大坑。
在樹上的殷染染緊緊的抓住大樹屋,才滿意掉下來。
熊瞎子也撞得後退了幾步,惡狠狠盯著殷染染,嚎叫著用爪子和獠牙開始啃樹。
這熊瞎子,有些強的過分了。
殷染染眯著眼睛,看著地上不一會兒功夫,大樹已經被啃了三分之一。
她捏著一根粗壯的樹枝,“哢嚓”一聲直接扯斷,筆直的向下插入熊瞎子的腦袋。
狠狠地往下用力,將熊瞎子釘在地上。
熊瞎子發出嗷叫,臨死前竟然還用仇恨的目光看著她。
直到確認熊瞎子真的死了,殷染染才粗暴地將斧頭和樹枝拔出來。
把野雞母子全都關在她落腳的山洞裏,扛著熊瞎子從往深山裏跑。
從正午跑到太陽落山,殷染才跑到從深山裏出來,又走了二裏地,看到路邊那個掛著野獸收購的路邊野店。
殷染染這才露出一個笑臉。
“殷夫人,可算是把您給盼來了。”一個夥計模樣的男人跑了出來,“哎呀!您可真是這個!”
“小劉,你可別誇了。”殷染唇角帶笑,看著小劉對著自己豎起大拇指。
“快看看這次能賣多少錢。”
小劉頓了頓,“殷夫人,你先喝口茶吃些點心,我帶著去找掌櫃的估估價。”說完,就將殷染帶來的熊瞎子和另外一個人抬到板車上,拉到了後院。
“掌櫃的,殷夫人帶著新貨來了沒有您瞧瞧。”
中年男人獨自對弈,“你自個兒不能估了?不過是不入流的妖獸罷了,嗯?”
中年男人臉色突然變了變,“怎麼會?”眼中閃爍著好幾種光,最後變為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