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衡卻是四兩撥千斤道:“熙然,這事和你沒有關係。”
宋熙然忽然輕笑了一聲,她說:”衍衡哥,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離開你嗎?不是因為陸伯伯沒幫我爸爸求情,而是....”
她說道此,突然悔恨起來,不知是恨自己,還是恨李暮。
陸衍衡坐了下來,他看了眼麵前的宋熙然道,捏了捏眉峰,語氣有些疲倦:“熙然,我們之間早就過去了。關於你和李暮之間,不管是兩年前,還是你回國來所做的事,我都一清二楚。”
陸衍衡話音落下,宋熙然便慘白了臉,她淚眼盈盈地看著他:“你說兩年前的事,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陸衍衡答非所問道:“你還記得,你到美國那兩個月後,我去找你的事嗎?”
“所以你那個時候就知道了?”
“所以那個時候,我如果跟你回來,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樣了,你是不是就不會娶江熹了?”
“熙然,這世上沒有如果。”他言簡意賅地打斷了她,站了起來,他想他之所以會容忍她回國以來所做的事,也不過是因為對她有歉疚。如果當時兩人在一起時,他多花些心思關注她,她也絕不會走錯了路,和李暮那樣的人纏在一起。
人生有時候就是這麼匪夷所思,就是因為得知了熙然和李暮發生關係。那一晚,他才會醉酒撞到江熹。
所以他們之間早就過去了,隻有她一個人以為他們還有可能。那年,他去找她,她拒絕跟他回來的那一刻,他們兩人之間就已經結束了。
宋熙然起身,混混沌沌地走出門外時,卻聽陸衍衡說:”熙然,我希望這樣的事沒有下次。“
他的聲線平穩卻又暗含著幾分警告。
宋熙然回頭,嘲弄地勾了勾唇角,她終究是成了他生命中毫不相關的人了,而這一切,卻都是她自己的選擇,這一刻,她終於清醒了。
宋熙然走後。
陸衍衡依然半坐在沙發背上,他從褲兜裏掏出手機,這幾日忙的日夜顛倒,也沒得出空給她發條短信。看了眼時間,估計這會她也睡了,便關了手機。
——
北京時間晚上十點。
江熹從蹲在在地上,將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從衣櫃裏翻出來,折疊好,然後規規整整地放入行李箱中。她的膝蓋上此刻正鋪著那條紅色露背禮裙,那個時候,他還嫌棄這裙子太暴露,但最後卻還是給她買了下來。
江熹看著手中這條裙子,猶豫了會兒,終究還是給她搭披在衣架上,掛入衣櫃裏。
一切收拾妥當後,她走到化妝鏡處,化妝桌上擺了一份離婚協議書。是她今天下午托了大學時候認識的一個就職律師職業的學長給起草的,她提筆,在協議人那一欄簽下自己的名字。
沒有半分留戀,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她不想讓他為難,也想給自己留點尊嚴。
江熹簽完名後,將協議書放到他的書房桌上。
夜間十一點多,雨還在不停得下,靜謐空曠的街上,並無他人。隻有她一人撐著傘,拉著行李箱獨自行走在這條大道上。
有那麼一刻,她覺得這條路似乎沒有盡頭。
不知是雨勢漸大,還是她眼中有淚,麵前的街景有些虛化,直至模糊成一片。江熹抬手抹了把眼角,沒有用,街景越來越模糊,心中緊繃的那根弦陡然崩斷,她蹲下身子,毫無預兆地低聲啜泣起來。
雨還在下,漸漸淹沒了江熹的哭聲,也氤氳了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