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單純的不想看到他哭,而已。
於是第二天,在加彥頂著腫了的桃子眼來和自己道歉時,莫名其妙的大發脾氣把他罵了一頓,可是在看到他因為委屈而忍氣吞聲漲紅的臉時,又不知所以的說了一句:“……以後,別再哭了。”
沒有理會加彥“咦”的疑問,肖蒙轉身就把他丟在那裏。
心裏,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的慢慢變化著。
那天之後,肖蒙雖然表麵對加彥雖然還是一貫的冷漠到極點,但其實誰都看得出,肖蒙對加彥……確實和對別人不一樣了。
參考書偶爾會多買一本,有時候不用的橡皮和筆也會隨便丟在加彥那裏,不要的零食總是以處理垃圾的方式扔到某個人麵前,在別人拿加彥開心的時候……也會以一種讓人寒顫的眼神盯著那些人,直到他們自動離開。
雖然,這些在加彥日後的理解下,都自動轉化成了“肖蒙根本和其他人沒什麼區別”的理念上。但那些過往的青澀,又怎麼可能是一兩句話就能解釋明了的呢。
那是一個巨大的柔軟的部分所組成的。
連肖蒙自己也不曾明白。
加彥第一次和別人上街,難免有些興奮,拉著智川逛來逛去。雖然買的東西大都是打折到一半的,也不覺得有絲毫破壞興致。
等到逛完回去,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雖然在智川的提議下有在外麵吃飯的打算,但為了省點錢,加彥還是覺得回學校食堂解決更實在一點。何況今天已經開銷很大了。
智川見他不願意,也沒有說什麼。但又牽起了自己的手的動作,讓加彥有些稍微的尷尬。
也許隻是到了晚上天氣比較涼的緣故吧,可智川看起來不像太怕冷的人啊。
縮頭縮腦的走著,加彥自己倒是感覺全身一鼓涼意。看來秋天要到了呢。正和智川有兩句沒兩句的說著什麼,忽然看見前麵一個熟悉的人影,忍不住就喊道:“肖蒙,肖蒙啊——”
肖蒙下午剛去了城裏的本宅,看人臉色的過了一下午。雖然自己已經上了高中,但想去外麵打工賺錢是絕不可能被允許的,加上媽媽總是一臉虔誠的和自己叮嚀:他們都是你的家人,拿他們的錢是應該的啦。你還沒有到自己養活自己的年紀,計較這麼多幹什麼喲。
可是天性高傲的自己怎麼可能為了一點錢就賠笑著那些人,好不容易待了一個下午,肖蒙感覺自己走的時候全身的每個細胞都散發著不爽的氣息,連聽著關門的老管家假聲假義的說了句“二少爺走好”都有想再回去對著那幢房子罵娘的氣勢。
肖蒙深切的明白,現在,無論說什麼或做什麼都沒有用。總有一天,他要讓那些人看到自己的本事,到時候,高傲的俯視他們,才是現在自己為之努力的目標。
回過頭,看見是加彥,肖蒙不禁覺得心情稍微好了點。
可是轉眼又看到他身邊站著的智川,原本冷漠的臉上連稱之為表情的東西都消失了。雖說平時除了住在一個宿舍,根本沒什麼交集。可是那種整天滿臉溫和的表情和不緊不滿的腔調,是肖蒙最討厭的類型。這樣的人,隻能說明他隱藏的深,又或者很直接的說:是虛偽。
可是那個笨到沒什麼好說的家夥,卻時不時和他表現出滿親密的樣子。光是看到平時智川習慣性的摸加彥頭的動作,他就恨不得剁下那隻在他眼裏看來根本就是“性騷擾”的爪子。
兩個男人,用得著做這麼肉麻的動作嗎?
不過,在肖蒙看到智川緊抓著的加彥的手時,他臉上表情瞬間轉化成了咬牙切齒。還好他們之間隔了一段不遠的距離,加上已經是黑漆漆的晚上,沒人注意到肖蒙臉上的豐富表情。
“是要回去嗎?”加彥有些近視,走近了看見肖蒙臉上的表情,不覺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肖蒙沒說話。不過加彥把他理解為說一貫的冷漠。
把手上的東西向麵前的男生提了提,加彥有些討好的說道:“今天在街上看到蛋糕很可愛就買了點,你要不要嚐嚐?我和智川都覺得味道不錯呢,對吧,智川?”
“恩,”智川意味深長看了加彥一眼,“味道……真的不錯。”
肖蒙氣得青筋暴起,轉身就走。
“肖蒙,喂、你……”加彥有些急促的想追上去,卻被智川拉住。
“他大概還有事吧,不是往宿舍的方向,”智川望著肖蒙的背影,“我們先回去吧。”
“……好吧。”加彥其實還想追上去和肖蒙說想請他吃飯,畢竟那天那頓飯是肖蒙付的帳,後來又弄得不太開心。
下次好了。
加彥想著,被智川從手裏提過便利袋,一起往宿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