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顧萱尤在睡夢中,隱約聽見身邊穿衣的聲音。
她迷迷糊糊的,看不大清楚站在床邊之人的身影,卻還是道:“想吃西門的那家餃子。”
燕酌要去的校場在東邊,距離西門足足有二十裏。
不過顧萱害喜嚴重,平時根本吃不進去東西。
吃什麼吐什麼,縱使叫了皇宮裏的禦廚變著花樣做飯,也仍舊沒什麼效果。
她整日裏頭腦發暈,便是動彈一下都雙眼一黑,著實受了大罪。
一群人都心疼的夠嗆,漢憲宗心疼的不得了,大大降低了女婿的工作量,上朝的頻率都大大降低了。
每日任務就是去西門校場轉悠練兵,下午就能一直陪著公主。
偶爾顧萱有想吃的東西便會主動告訴他,便是奔波數裏,燕酌都甘之如飴。
他巴不得阿萱能多吃點東西,眼看著她的肚子越來越大,人卻一日日瘦下去,燕酌不止一次說就要這麼一個孩子。
顧萱自己也不想多生一個,隻要一個。但是看燕酌這麼憂慮,擔心他不喜歡肚子裏的小娃娃。
還曾經拐著彎問過燕酌。
燕酌當時十分無奈,不知阿萱怎麼會有這樣的擔憂。
他們兩人相愛,今後唯有這麼一個孩兒,怎會不喜愛?
隻是與孩兒相比,自然是阿萱最重要,他擔心她身子太不適,所以注意力時常在她身上罷了。
誰知道居然會讓公主擔憂他不關心孩兒,燕酌內心也頗為無奈。
再三承諾,加上後來孩子會動了之後,他每每臉上的神色都極為疼愛,見得多了,謝姿月都私底下給女兒感歎:
“駙馬瞧著不是個多話的,不過也和你父皇當年差不多,是個內心疼孩子的。”
顧萱深以為然。
當年父皇母後如何珍視她,她自然知道。愛就像是一個圓環,順著名為血緣的東西傳承下來。
她有些發愁:“就是不知道是兒子還是女兒。”
謝姿月笑盈盈的:“母後盼著是個與你一般的可心外孫女。”
她沒想著鎮北侯府傳宗接代的問題,想著女孩兒貼心好養,隻要一想到可能有個軟軟糯糯的外孫女,心都軟成了一團。
當年阿萱小時候粉雕玉琢的模樣還記憶猶新,現在她也要做娘了。
若是能有個可愛的外孫女,她也能看著外孫女想想女兒以前的樣子。
顧萱則忍不住好笑:“但是我看這孩子整日裏調皮的很,倒是像是個男孩。”
自從會動了之後就整天動彈個不停,似乎也沒有哪個女孩兒會這麼活潑好動。
顧萱有種預感,這可能是個兒子。
而且她吐的這麼厲害,實在是被折磨的不輕。
“兒子也行,”謝姿月愣了愣,轉過頭來安慰顧萱:“駙馬是個穩妥的,即便是生了個小子,也定是個孝順俊美的。”
總之在謝姿月心裏,自己外孫是什麼都好。
正說著,外麵又有人通傳鎮北侯老夫人和夫人來了。
雖然顧萱來了公主府,但是鎮北侯府的老太太和田如霜隔三差五便要上門來看望關心,顯然對顧萱極為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