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指針撥回半年前——
東迷
女,今年二十一歲,高考落榜後就一直混跡於社會打工,誌向並不遠大,安於現狀。直到她跨進“蜂”的第一天開始,才覺得自己以前二十一年沒有生活目標的心態有多可笑。
原來生活可以這樣,人生可以如此。
想起母親常說的一句話,“漂亮女子總是不會太辛苦的。”
東迷的工作並不辛苦,因為她長得漂亮。薪水也還不錯,小費更是可觀,因為出沒於“蜂”的客人全都是可觀的人物。
所以,在她二十一歲時,生活變的有目標起來。
不要想歪了,她隻是服務生而已。
漂亮的女服務生。
韓瑩
女,今年二十四歲。剛剛獲得今年新秀歌手大賽的第一名,這個第一名是她非常不容易才得來的,所以她很珍惜。也非常珍惜她可見一斑的未來。她的未來也是自己一手打造的。所以她更珍惜自己。如今她已經不是當初那位在酒吧pub中駐唱的普通歌手了,也不用每天晚上為了幾百元的出場費趕場子,如果說那是以前,她是沒有選擇。可現在擺在她眼前的路多了,第一張個人單曲又馬上出爐,所以她很忙,忙到幾乎沒有空去“蜂”。
可今天,韓瑩不得不去“蜂”,因為是彪哥親自打電話給她邀她過去。雖然心裏一百個不願意,但是她不得不買對方這個麵子。
這天,在“蜂”有一個不小的酒會。到場的全是文化新聞界的大人物——
“哎,累死我了,今天吹得什麼風,把人都往這兒送?”東迷端了滿滿一盤空杯子,一到吧台就大聲喊累,將盤子放下後一股腦兒攤在吧台上。
古帥把杯子收走,推了東迷一把,笑說,“注意形象,你不是要釣凱子嗎?哪有凱子會看上你這樣的?”
絲毫沒有憐憫的心腸,又將整整一盤紅酒推倒她麵前,“起來幹活了。趴在這裏是吊不到凱子的。”
東迷白了一記吧台後的大帥哥。他當然不叫古帥,隻是姓古而已,一張木村拓哉臉,大家都喊他古帥哥,簡化到後來就變成古帥了。算是“蜂”的老員工,東迷剛進來的時候也頗受他照顧。她的事他都知道,可他的事東迷確不是很清楚。也難怪,東迷就是這樣,也不在乎。隻要能被她當做朋友的,無不掏心掏肺,即使是單方麵的。
“哪有凱子?全是大爺級的。”東迷哀歎一聲,目光掃了一圈。
“剛才你不是已經有目標了嗎?那個是文新集團的老板江盛萌,算你有眼光。”古帥的眼光沒有看向江盛萌,而是盯著他帶來的女孩,她那雙大眼睛從一開始就沒有停止亂飄過。
“你說那個江盛萌?”東迷撇嘴,“他隻對他帶來的女人有興趣。”目光同樣落在奕瓊臉上,品評著這位小美女,“看上去還不錯,兩人站在一起挺般配的。”
古帥擦著酒杯,徑自搖著頭,“有錢有臉有車有房皆有事業的男人不多,在這兒除了江盛萌就是那邊那個穿黑西裝的小太子,文化部長的兒子。不要以為光是端端酒,站在男人堆裏,就會有人來搭訕的。”
“哈!”東迷跳了起來,親熱地勾住古帥的肩膀,說:“知我者莫若古帥也!知道我喜歡的就是那型。”眼角瞄向站在廳角的餘安,東迷此刻可謂喜上眉梢。
古帥白了她一眼。
東迷吐吐舌頭,拿了個點心塞進嘴裏,說,“好了,我要為小太子送酒去了。”晃晃腦袋,看看四周沒有人,放心說,“剛才我看見彪哥了,從後門進來的,怪神秘的。”說完,端起盤子往餘安走去。
東迷口裏說的就是董彪,“蜂”雖然是他一手經營的,但他本人不常來,今天晚上又是什麼原因呢?古帥慢慢地擦著手中的酒杯,那晶瑩的光亮折射著眼中的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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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樓走道的盡頭是貴賓休息室。董彪難得來,不過一旦過來了,就肯定有事。今天他就要處理一件比較棘手的事,這樣說也許不太貼切,應該說是一個比較棘手的人。這個人就是此刻正坐在他對麵的韓瑩。
“那首歌,我聽過了,詞曲寫得還不錯,聽說要出單曲專輯了?”
董彪不溫不火地說著,更像是拉家常般沒有特殊含義的問句。他也穿得很隨意,鼻梁上架著無匡眼睛,有人猜他是搞學問的,也有說他是教授,可決計猜不到他從事娛樂行業。誰說娛樂行業一定是黑社會老大開的,必定是黑西裝配墨鏡?董彪就不是,他很文,不是說他斯文,而是說他給人外表的第一印象。
其實不然,看上去文的人就未必是儒者。
董彪很辣,是指他的行事作風。
做事很辣的人當然不會跟你麵對麵坐著聊家常,韓瑩知道,董彪聊的不是家常,所以她回答地很小心。
“嗯,最近正在錄音,特別忙,所以那天沒有出席餘先生的生日宴會。”韓瑩的聲音很好聽,柔細適中,正好是讓你聽著舒服的音量,不尖銳也不暗沉。今天也是特意裝扮而來,一襲粉色絲質禮服很好襯托出她白綻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