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弟馬(1 / 3)

說來也怪,幹媽就這麼鼓搗了一陣之後,我的病竟然好了。可不知道什麼原因,我總覺得心裏不踏實,像有什麼事沒有辦完,果然一個星期之後,我再一次病了,依然毫無來由的反複,才好了幾天,又被這場病折騰地雙眼凹下去,小臉蠟黃,走路打飄搖搖欲墜,心裏總是莫名其妙的煩躁,腦海裏波濤翻滾,一刻也不得閑。

老娘是後知後覺地事後諸葛亮:“看吧,我早說過那老女人是個騙子,你偏不信。”可歎我爸是個厚道的男人,老實到了木呐的地步,不搭理她。倒是我說了句:“人家神婆就收了咱家十塊錢”。

兩人商量道:“這病邪性,醫院裏反正治不好,還得趕緊再去找個人來看看。”

這次沒有找幹媽,老娘武斷地斷定幹媽那老女人就是個臭不要臉的老騙子,四處打聽之下後,就去找了一個當地風評比較不錯的老太太。這人六十歲上下姓江,我本來還以為她們這種從業者都是花衣衫的擁躉,看了江老太才知道我錯了,喜歡打扮不是因為職業還是在人;江老太不怎麼說話,打扮得也比較樸素,聽說我們的來意,直接就點了香請仙上身。不過她這次要我爸的是二十塊錢。

我好奇地在一旁看著,忽然覺得她一舉一動怎麼那麼順我的眼,有要模仿的衝動,隻見她行雲流水般熟練地撚起了信香,耐心分了幾撮,極有講究地插在了香爐裏,我見她插得怪異卻又象是竟然有序,連聲問江老太這裏麵有什麼說道,人家也是愛理不理的,討了個沒趣。自我解嘲“這樣的人都不愛說話呢。”

江老太太的神案緊靠著一堵土牆,牆上貼著一塊紅布,上麵的兩個角對稱折了,這兩個角有什麼說道,到現在仍然不清楚,紅布上密密麻麻的寫著好幾排字跡,金字塔般的排列,留了四通八達的通道。我有些近視,湊近了才看到,原來上麵寫得都是些古怪的人名。

我的骨子裏有老媽的八卦,縱使病了也表現得那麼強烈。湊上前仔細看,江老太也不阻攔,等到我的臉快要貼在牆上,她不高興的哼了一聲,我訕訕、戀戀不舍的收回了三八的眼睛,按耐不住地就要打聽打聽,死氣沉沉的江老太當我透明,自顧做著自己的事情不理我。

這香的講究過了許久我才知道,是按照左青龍、右白虎、中間教主香排列,主香每一注都是三支,在這三炷香後麵又各插了一根輔香,江老太拿火柴慢條斯理地點了,隨即就在凳子上坐著,和我媽聊天。其實都是我媽在窮打聽,八打聽。我聽了他們聊天內容,有些赫然,她的問題都是我非常想知道的,可是……可是……為什麼覺得我媽問這些問題這麼三八呢?

信香才點著了不久,江老太看了一會精神放鬆了,對我媽說看姑娘的這香一生都沒有什麼坎,還是比較順利的,放心吧沒事,隨後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著我媽的問話,難得她受得了我媽這樣的人。

我爸在這房裏被幾個女人包圍,渾身不舒服,找了個借口出去走走。他才走了一回,我忽然覺得好像一個人風一般的進來,雖然我媽也在,可是她是如此的不靠譜,哪能是我的依靠。江老太此刻她自己就是個鬼,我正四下尋找依靠,香爐裏點著的香忽地齊頭斷了下來。江老太一見翻了白眼,一屁股拍到了地下,那樣子是嚇了個半死,胖胖的身子不停顫抖,顫聲說道:“啊,怎麼會......怎麼能連教主香都給撅斷了,這可怎麼好噢。”

我們見她失魂落魄,也跟著嚇了我個好歹,一家子可憐巴巴的等著江老太發話,她卻隻是嘴裏反複嘮叨,好容易才她回過神來,才對我們說道:“哎,我找到姑娘的病根了,怎麼跟你說呢?這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