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剛進廚房,瑞麗就進回來了。
“絮,他有說他什麼時候回國嗎?”
南絮放下碗,“半個月吧,她說他得處理完手裏的事。”
“你知道是什麼事嗎?”
她也想不出他還有什麼事。
瑞麗看著她欲言又止,隻是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南絮剛想問些別的,就聽見小月亮的聲音,快步走出廚房。
“媽媽。”小月亮坐在床上,撇著嘴,兩眼淚汪汪的。
“月亮起來啦,媽媽做了雞蛋羹,要不要吃呀?”南絮將她抱在懷裏,替她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吃,媽媽喂。”小月亮抱著她的脖子,聲音軟軟甜甜的。
小星星在一旁騎著玩具車,看見小月亮撒嬌的樣子,撇了撇嘴,“羞羞臉,還要媽媽喂。”
小月亮吞了嘴裏的雞蛋羹,傲嬌地說著:“哼,不要你管。”
南絮已經習慣她們的鬥嘴了,你一言她一語,誰也不讓誰。
去機場的時候,四哥還在臥室裏睡覺,南絮也沒有叫醒他,和瑞麗帶著三個孩子一起下了樓。
孩子們不知道去哪,卻很興奮。似乎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一個城市,這對他們來說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好事。
南絮覺得,還是得安穩的生活,東奔西走,躲躲藏藏,不是什麼長久之計。
小星星和小寶有很多事情要吵,從上車坐的位置,到玩具,到喝水,他們精力十足,每一件都能聽見他們不同的意見,兩張嘴停不下來。
南絮會在他們吵急眼之前進行緩解。
所以選晚上的飛機也是有原因的,上飛機看會動畫片就到睡覺時間了。
讓南絮沒有想到的是,霍烜也上了這架飛機。
她和他隻是點頭打招呼,並沒有說話。
下飛機後,霍烜問她:“要不要坐我的車回去?”
南絮知道他這樣問肯定是安排了車,而走的時候沒有告訴別人,回來也沒有告訴誰,自然是沒有人來接她,但是她已經叫了專車,便拒絕了他:“不用了,我叫了車。”
霍烜隻是點了點頭,“你有時間,就去醫院看看淩老大。”
南絮抱著小月亮,認真回複他:“我會的。”
猶豫了 一下還是開口說道:“你真的不用這樣找人盯著我,我手頭上有很多事,近期是不會聯係願願的。”
“至於其他的擔心,你可以放心,她很安全。”
霍烜盯著她看了好一會,不知道在想什麼,最後隻是點了點頭便邁步離開了。
南絮也不知道他聽沒聽進去,信不信都隨他,就算他一直找人暗中盯著她,他也不會得到一點關於願願消息,更加不可能找到一點痕跡。
四點的幽都,既安靜也熱鬧,有人酣睡,有人未眠。
路旁的高樓大廈宛如夢中的城堡,閃爍的窗燈點綴了夜空,黎明的曙光將要來臨,而這片土地依舊保持它的神秘與安寧。
南絮帶著孩子們回了淺水灣,打開門,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看著淩亂的客廳,她皺了皺眉,“先把孩子放床上,我找保潔。”
她換了一身衣服就急匆匆的趕往醫院,她很難想象,淩斯堰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坐在客廳,一杯又一杯的酒,滿地的煙頭。
當她站在重症監護室門口時,她心疼他了。
看著他被紗布包裹的頭,她眼淚嘩嘩往下掉。
“淩斯堰,你一定要快點醒過來,不要想我之前那般睡那麼久。我沒有你那麼好的耐性,也沒有你那樣的毅力……”
南絮去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醫生正準備離開,有些疑惑的看著她。
她聲音有些沙啞,“我是淩斯堰的妻子,想了解一下他的情況。”
醫生皺了皺眉頭,一臉古怪的看著她,“他的妻子不是淩小姐嗎?”
南絮一愣,咬了咬嘴唇,“前妻。”
“南絮?”醫生翻了翻電腦裏的病例記錄,又看了她一眼。
南絮點了點頭,“是,我是南絮。”
“他的生命體征已經穩定下來了。身上的傷都是小問題,腦部受創有些嚴重,左腦部淤血能清理的已經取出來了。右腦還有一小塊,緊挨著神經,我們會診結果是暫不處理,要等他醒過來才能進一步確定治療方案。”
醫生看著她,將電腦關了:“患者上手術台時,還有意識,嘴裏叫著你的名字。”
南絮捂著嘴,眼淚再次滑落,“那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畢竟是開顱手術,剛出手術室不足兩小時,至於什麼時候醒來,我也說不追。”
南絮點了點頭,“謝謝醫生。”
醫生離開以後,南絮又回到重症監護室門口,透過玻璃看見淩斯堰安靜的躺在病床上,一旁的醫療器械嘀嘀響著。
“淩斯堰,你怎麼這麼傻,大傻瓜,你就不能多等一會嗎。”
她不怕他醒過來忘記了她,她怕他醒不過來,她怕他醒過來留下什麼後遺症,她會內疚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