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陸立海還跟許問,聽十五叔手藝不錯,但誰也沒吃過他做的飯。
而現在,秦連坐在屋前的藤椅上,正拿著什麼東西在看,十五叔不見人影……
這怎麼看都隻能得到一個結果:秦連最終還是追到了十五叔,把他抓住了,然後……強迫他給自己做飯?
這場景確實有點怪異,許問和陸立海麵麵相覷了一陣子,慢吞吞地走了過去。
“你們來了。”秦連抬頭,向他們點了點頭,並沒有問陸立海是誰。
陸立海盯著秦連看,片刻後,臉色突然變了。
“你……你是……”他指著秦連,嘴唇動了半,叫道,“你是那個偷書賊!”
偷書賊?
許問愣住了,看看秦連,又不可置信地看向陸立海。
偷,書?
“對,就是你,我記得你,就是這張臉沒錯!”陸立海跳腳,難得有點失態。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當初那個禿子。”秦連抬眼看他,慢吞吞地。
“我不是禿,隻是剃光了頭!”陸立海近年來頭發日漸稀少,最聽不得這個禿字,瞬間暴跳如雷。
“嗯,剃光了頭。”秦連還是慢吞吞地著,語氣裏全是敷衍。
陸立海更生氣了,但他是在同意自己,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許問更好奇了,聲問他:“你們以前認識?”
“不認識!”陸立海正生著氣,一聽他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沒好氣地。
但他畢竟還是非常尊敬許問的,衝了他一句,馬上又放鬆下來,搖搖頭,“哎,也不是。確實是見過,還是二十……二十五年前的事了。”
二十五年前?這麼久?
許問知道陸立海今年四十六歲,秦連看上去也差不多,二十五年前……二十出頭?
“很年輕啊……”
“那時候我頭上長癬疥,把頭發全部剃光了,並不是禿了!”陸立海給他強調。
“嗯,然後呢?”許問問道。
“那時候,他來我家偷東西,偷書!來了好幾次,一直都沒被發現。最後他得寸進尺,竟然偷到七劫塔來了。”陸立海警惕地看著秦連,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他仍然憤憤不平,可見當年的事遠不如他的這麼簡單。
“竊書,不算偷。”許問突然莫明其妙想起這樣一句話。
偷東西當然不是好事,但書又不一樣,而且雖然他跟秦連認識得並不久,但總覺得什麼樣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都不奇怪的感覺。
他就是有這樣的氣質。
秦連明顯不打算話,仍然專注地看著手上的那卷書。
許問看了他一眼,有點好奇那是什麼書,他為什麼會坐在這裏,又不見十五叔的人。
但他想了想,還是把陸立海拉到了旁邊,問起了當年的事。
陸立海坐在一塊石頭上,沒有馬上話,仿佛還在生氣,又像是在回憶那過去已久的事情。
石屋位於七劫塔後,明堂山的一個山坳裏,可以看見除了他們過來的鬆林這邊,還有另外一條路,彎彎繞繞的,從山底直通上來。
那條路明顯更近,十五師傅和秦連應該就是從那邊過來的,所以到得更早。
這裏位置剛剛好,不像七劫塔那麼高,視野雖然好,但是風大險峻,總有點危乎哉將要淩風遠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