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女人來,差點兒殺了她情郎的仇,甚至比殺了她還要令她痛恨。她又怎麼不可能牢牢記住那雙讓她無比痛恨的眼睛呢?
緩步離開自己這位落難老鄉的同時,柳雪原的腳步卻是越走越慢,那雙驚鴻一瞥的眼神似曾相識,那口純正的北方話沒毛病,但嗓音,亦在和記憶中深藏的碎片在重合。。。。。。
疑竇叢生的同時,一個個不算是疑點的疑點一點點浮上柳雪原的心頭。
她雖然身著軍裝,但沒有戴軍帽,因為未有出閣,根據北方傳統,她依舊做北方少女發髻打扮並沒有梳妝成婦人常用發飾。做為一個北平人,他為何就敢稱呼她是太太?
要知道,對於傳統的北方人來,姐太太的稱呼可不是隨便喊的,可以把太太喊錯成姐,但絕不能將未出閣的姐喊錯成太太。
還有,他披著的那張毛毯雖然髒兮兮的難以辨認顏色,但久居富貴之家的柳雪原卻是從其厚度和寬度上可以看出,毛毯質量極佳,絕不是普通人就能擁有的。更讓人疑惑的是,哪怕是乞丐,也絕不會將一張如此質量優異可以晚上擋禦風寒的毛毯弄得滿是泥漿。。。。。。
甚至,還並不是全幹的。那除非是個傻子。
所有的疑點已經證明,那不是一個真正的乞丐。
不是真正的乞丐,為何要刻意明自己是,而且還將逃亡路線得如此清晰?柳雪原停住腳步。
那雙低垂的眼睛和有幾分耳熟的嗓音和記憶中的碎片一點點重合還原。
已經走近乞丐並丟下兩塊銀洋的老李同誌和已經抬起猙獰眼神的源義宏鋼都不知道,背對著他們已經停下腳步的美女記者瞬間汗出如漿。
她終於想起他是誰了。
他就是那個可怕的日本武士,那個能讓劉浪都傾盡全力而未留下的日本武道高手。他潛伏入娘子關戰區,是想做什麼?
是不是,又是和上次一樣對中國重要人物進行暗殺?再聯想到這次和老李同誌一起來給劉浪運送很重要的一批軍火,沒人能看見的美女記者臉上,閃過一絲決然。
就算是死,她也不能讓這名可怕的日本武士毀掉劉浪急需的這批軍火。
毫不猶豫地將手伸向槍套,拔出手槍,打開保險,回身,微微弓腰,雙手持槍,瞄準目標,扣動扳機,射擊。
這一套動作,在蓉城呆了三年之久,常去獨立團軍營的美女記者至少在劉團座的親自指導下訓練過百遍。
確切來,不光是她,所有和獨立團官兵們有重要關係的女性,包括那幫軍官家屬,每個人都得參與獨立團舉辦的各類槍械訓練班。雖然沒有正規軍人強度那麼大,但手槍步槍衝鋒槍乃至機槍,她們都被要求會射擊而且還要達到一定的準度。
或許也是有和美麗紀中校較勁的潛意識,至少參與過五期訓練班的柳雪原可是其中的佼佼者,別是她手裏拿著的袖珍自動手槍,就是後坐力更強的大黑星,她也能在三十米距離內準確命中靶心。
於是,自認為照大神榮光照耀噩運已經完全結束的日本武士的噩運徹底來臨了。
就在他奮起自己最大力量,猶如蒼鷹搏兔一般撲向已經徹底自認倒黴閉目待死的陸軍中將隻差半米就要達成目標的當口。
“砰砰砰砰”連續數聲槍聲響起。
“嘭”連中數彈的源義宏鋼渾身一軟,就像折翅的鳥,直接砸落塵埃。
美女記者一口氣連續扣動四次扳機射出的四顆子彈,全部命中目標。
渾身血冒如泉的日本武道高手,有些艱難的扭頭看向向自己開槍的方位,絕望的雙眼中閃過驚詫和迷茫。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樣即將成功的當口失敗,更沒想到,導致他功敗垂成的,是一個他並沒有放在眼裏的中國女人。
隻是,他沒多少機會知道真相了。
“噠噠噠”隨後而至的一梭子憤怒的子彈差點兒沒把尚在迷茫中的日本武士打成蜂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