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師團現在擁有的,隻有步槍和機槍,以及為數不多的子彈,而且這些,還在前方和數千中國人鏖戰。
正麵的近四千人已經無法回頭,騎兵衝過一千米的距離隻需要一分鍾,但他們想返回六百米之外的戰壕,卻需要三分鍾。
腹背受敵,沒有戰壕掩護的步兵,麵對騎兵舉起的刀鋒,隻有被屠戮。
所以,穀部照倍以前所未有的果斷下達了全師團自行突圍的命令。
然後,朝著奔騰而來的騎兵舉起了自己的指揮刀。
或許,他是想保持日本帝國少將的尊嚴,又或許,他是想替自己的士兵爭取一點點撤退的時間。
但不管怎樣,一名敢於麵對上千騎兵的刀鋒舉起自己最後武器的人,都是值得讓人尊重的,哪怕他是敵人。
不過,對於狂奔中的騎兵們來,他們眼裏看不到穀部照倍肩膀上閃亮的將星,也看不到穀部照倍舉起的雪亮刀鋒,他們眼中隻有敵人,穿著黃色軍服的敵人,不管你是反抗或是不反抗,他們都是一刀揮下。
穀部照倍的指揮刀很鋒利,在黎明的微光中都閃著森然的寒芒,可是,在攜帶著數千斤動能的馬刀麵前,一把鋒利的刀其實還不如一根狼牙棒管用,隻聽“鐺”的一聲巨響,第一個照麵,穀部照倍的少將級指揮刀就被一名從他麵前高速奔過騎兵一刀而斷。騎兵毫不停留,繼續高速前衝。
緊跟著,就是另一名騎兵的揮下的馬刀,勇敢的日軍少將額頭正中,一條血線向下逐漸延伸,眼裏的凶光和絕望逐漸黯淡,直至無神。
鮮血噴湧的同時,日軍少將的身軀仰麵而倒。
穀部照倍,歿。
一個原本應該在數年後積功升為日本陸軍大將的日寇少將,提前十數年,歿於一名普通中國騎兵的刀鋒之下。
直到戰後,也不知道是誰殺死了這名日軍指揮官。因為所有人都是機械般的揮動著自己手裏的刀,砍向每一個視野裏每一個敵人,凡是穿著黃色軍服的人,都是敵人。
誰又會記得他肩上的肩章是少將還是列兵?沒有人有那個時間。
兩隊騎兵根本沒有在主陣地上做絲毫停留,他們將馬速再度提高到極致,衝向正麵陣地上已經亂成一團的日軍。
正麵戰場的日軍的悲催可能也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他們衝得太前了。
距離中國人的陣地僅隻有一百米,最近的甚至隻有五十米,可這五十米,在中國人的拚命抵抗下,卻猶如塹,隻能看著卻不得而入。
入不了,大不了退。
可當背後衝過來騎兵之後,退,也是不可能的了。
回身架槍和中國騎兵拚了?
背後的中國人的子彈又是吃素的?沒了擲彈筒的壓製,把後背留給數十挺機槍和兩千人槍彈的結果,絕對不會比騎兵的馬蹄好上多少,甚至會更糟。
於是,有人想進,隻要進入戰壕,就能躲避騎兵可怕的馬蹄和刀鋒,也有人想退,隻要架好機槍對騎兵掃射,未嚐沒有一線生機。
但是,主陣地上的警報器傳來的是全軍突圍的信息,更是讓已經很迷茫的日軍徹底陷入了徹底的混亂。
騎兵們沒留給麵臨選擇的日軍更多時間,不過一分鍾,縱馬越過日軍主陣地戰壕的騎兵衝上了正麵戰場。
迎接他們的,隻有日軍絕望的眼神和他們手裏從未如此軟弱的刺刀。
和高速衝刺的的騎兵短兵相接,步兵任何的抵抗,都是徒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