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雖然他們必然會聽令而行,但是一旦回到了北平之後,那麼他所要麵對的就不再是現在的這個情況了,所以這樣的應對方式,雖然很低級,但是卻很有效。畢竟你已然先開口了,而且還給了對方不能拒絕你得理由。
那麼無論他們如何的能言善辯的話,想來也不會自找麻煩的,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些人中不但沒有能言善辯之士,而且說起來其實他們也都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也許在北平沒有人敢把他們怎麼樣。
但是在雲南這個地方,他們還是清楚自己的處境的,而且剛剛陳敏麟的話,也算是有禮有節的,對他們也沒有什麼不尊重的語氣,縱然他們或許接到過袁克定的密令教他們如何如何,但是現在的情況下,至少短期之內,他們是無法接近將軍府的了。
這六七個小廝沒有多說什麼對陳敏麟謝過之後,就帶著各自的行李一同去找旅館去了。而當這些人離開車站之後,大約又過了十幾分鍾後,陳敏麟這才拿著自己的行李也離開了車站。
叫了一輛車,直奔蔡鍔在雲南的官邸而去。其實說實話,陳敏麟如果按照他內心的想法來說,其實他是想要先回家去看看自己的老父親的,畢竟離家在外許久,家中人的牽掛以及他個人對於父親的歉意。
都是無法言表的,或許作為一個軍人不該有這樣的小家子氣的情感,但是軍人也是人,隻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更何況,這孝順兩個字,本就是值得歌頌的一種本分那?但是沒有辦法。
縱然沉陳敏麟回到了雲南,哪怕是他這次回來的借口就是再給蔡鍔尋藥的同時去看一看自己的老父親,可他自己清楚,這一切不過就都是一個噱頭罷了,他回到雲南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不言自明。
也許這就是人心吧,北平的時局可能關係到整個國家的動向,但是說起來,追根溯源的話,這與他們其實沒有多大的關係,假如說真的發生了戰爭的話,那麼作為軍人的他,還有他說愛戴的將軍蔡鍔。
他們能做的就是盡到自己的本分,拿出一個軍人的擔當來,也就可以了,或許結局可能是馬革裹屍,但是至少那是一種簡單卻能夠最大程度上詮釋軍人責任的一種方式。可是雲南的局勢那?
雲南局勢的好壞,不但直接的關係到他們的安危,而且同樣的,也關係到他們到最後的時候,還能不能稱之為一個軍人亦或者是說,到了必要的時刻,如果雲南局勢不穩的話,那麼他們作為軍人的馬革裹屍的下場。
很有可能就變成了含冤而死,或許連死都不知道是什麼死的。人心險惡,或許戰場上的交情,那生死與共過命的情誼是不可撼動的,但是要知道,即便是這樣的情誼,也未必就真的是不會改變的。
也許當相互都處在一個軍人的最低級的位置,沒有牽掛沒有功名利祿的左右的話,這樣的情誼依舊是可以信賴的,可是,現在那?他們還都是普普通通的軍人嗎?他們還都是那些在戰場上麵對著槍炮依舊能夠憨笑著的大頭兵嗎?
也有可能我詢問的是雲南的情況,因為雲南是我的勢力的根基,所以稱其為“家裏”也不足為奇。雖然我這樣得問沒有什麼毛病,但是卻有瑕疵,那就是容易讓對方無法準確的定位我所問的到底指的是什麼。
而且人都是有自己的思維方式的,所以在對於不定性問題的時候,都容易先入為主的把自己的想法作為第一回答的根據,顯然的,陳敏麟就犯了這樣的毛病,但是恰恰這正是我所需要的。
我打斷了陳敏麟的話,看著他的樣子,我不由得笑了笑,而後對他道:“敏麟啊,我問的是你家裏怎麼樣了,老太爺身體還好嗎?你離開雲南也有一段時間了,這是我的問題,這一次回去有沒有好好的陪老人家聊聊天吃幾餐飯啊?”
見我這麼一解釋,陳敏麟不由得一笑,而後眼神中頗有感激的對我道:“您掛心了,家裏都好,我爹現在身體也挺好的,沒事的時候還能上山去打一點鬆茸什麼的,胃口也不錯,我和老爺子吃飯的時候我看他一頓咋說也得一碗半的飯量,挺好的。家裏也挺好,雖然我和您在外麵,但是家裏還是挺受照顧的,老夫人那邊經常派人去照顧一下,而且唐將軍也是按月給我爹送去一些錢的。”
說到這,陳敏麟有意無意的在我的眼神中,頓了一下,但是隨即便釋然了,其實我知道,他是不想讓我發現他此時眼神的異樣,但是沒辦法,這就是巧合吧,雖然他的不自然非常的短暫,可還是被我看在眼裏了。
不過我對此的表現自然是全做不知道沒看見,其實我是在賭,賭他會不會叛離我,而且從他這句話裏我也清楚的知道了,唐繼堯此時對我的態度,剛剛我說過人情,唐繼堯此時就是在用人情來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