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我真的以為你就是被大總統換了一種方式拘押在北、京和階下囚沒有什麼區別的人罷了,我想過幫助你或者是拉你一把,但是我權衡利弊之後我還是決定我能這樣做,畢竟我不能讓我的妻兒老小因為我而被株連。我這麼說,你能夠理解嗎?鬆坡。”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不過楊度的下一句話,卻是讓我對他又有了一絲讚許,而且對於他這個人,至少與我來說,又讓我對他重視了不少,因為他接下來的話,無論是政、治意義上,還是對於安全以及生存的意義上來講,都是有著重大意義的,而且這絕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文人能夠說出來的話。
即便是身經百戰的將軍,九死一生的勇士,也很少能有他如此氣魄的存在。楊度見我點頭,也跟著點了點頭,麵上的歉意之色消退了不少,而且我能看的出他的情緒應該也徹底的回複到了常態。
而就是此時,楊度繼續開口,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
“我不是一個迂腐的人,我不過就是懂的生存罷了,我知道您能明白我的意思,我也知道你鬆坡的誌向,可是對於誌向兩個字來說,去完成去實現,未必隻有一條路;國家的發展的根源是什麼?是所謂的政、治嗎?或者是像你這樣的軍人,在戰場上舍生忘死嗎?死我不怕,我隻是不甘心甚至是我不敢就這麼把自己的生命浪費在很可能毫無意義的事情上,有些時候你會覺得政、治很黑暗,可是黑暗的不是政、治,鬆坡,真正能夠黑暗的隻有天上的遮住太陽的雲雨,政、治不是黑暗,隻不過是你選擇黑暗的角度罷了,政、治之光明,但是隻有懂得它的人,才能看到的光明。”
其實袁世凱曾經就對袁乃寬說過,這樣的事情交給府中其他的下人去做就好了,沒有必要讓他這樣一個大管家來做這樣的事,可是袁乃寬卻沒一次都非常正式的拒絕,他的理由很簡單,而且看起來非常的質樸。
他總是回答袁世凱,且用這樣的一句話搪塞他,說:“我隻是想對得起大總統對我的信任與提拔,雖然我就是您家裏的一個管事兒的,可是有句話說得好,宰相門童七品官啊,更何況我是您大總統的管家那?雖然我沒有一個政、治上的身份而且我也不是內閣的大臣,可是放眼整個北、京,乃至整個全國上下的官員中又有誰敢對我呼來喚去那?這還不都是看在大總統您的麵子上嗎;您給我了信任和榮耀,我能在自己的本職工作之外再多盡一些本分,那又怎麼不是應該的那。”
袁乃寬其實對於袁世凱還算得上是用心的,無論是他對於袁世凱的習慣還是他個人對於袁世凱身體的擔憂,這都是真實的,要不然的話,他也就不會刻意的去學一些中醫的按摩手法了,每天袁世凱洗完腳之後,他總是要給他按上幾下,幫助他舒筋活血的。
今天,肯定也不會例外,袁世凱半躺在搖椅上,手邊的小幾上放著茶以及一些可口的茶點,而袁乃寬此時則是坐在小板凳上給他按摩著腳上的經絡。袁世凱半眯著眼睛,有一搭無一搭的開口了。
他對袁乃寬問道:“好幾天沒聽到蔡鍔的消息了,怎麼著,這一段時間他這個家夥沒有什麼新的動向嗎?就這麼老老實實的待在北、京了?還是真的就像芸台和我說的那樣,他現在變得就知道沉迷酒、色了啊。那個小鳳仙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啊,能讓他如此癡迷啊?”
袁乃寬笑了笑,一麵繼續手中的工作,一麵回答袁世凱說道:“我看現在蔡將軍他應該是真的被那個女人給勾了魂魄了,我聽說啊,就是昨天早上,就在他成天住的那個雲吉班的門口啊,發生了一起人命案子,說起來這和他是沒有什麼關係的,也就是個巧合唄,就發生在雲吉班的門口了。”
但是這個時候,原本才剛剛與洪承疇等人誓言要死保江山的吳三桂卻接到了已經投降了大清的祖大壽的來信,信中祖大壽對吳三桂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希望他也能夠投降大清,這個時候的吳三桂,是在動搖的……
而後來不久,李自成打入北京,崇禎皇帝自縊身亡,吳三桂得知消息後不由大驚,同時也失去了自己的信念,當然了這個時候他還並沒有投降大清,畢竟對於一個祖上一直接受皇帝恩賞的家族武將來說,忠誠兩個字有時候比性命更為重要。
而且這個時候,吳三桂也多次接到李自成的招降,雖然一開始的時候吳三桂是堅決不接受的,但是畢竟因為已經換了天地,而且吳三桂對於李自成的了解並不多,可是由他能夠成功的進取中原來看也能感覺到他應該不是一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