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從他的身下還能看到髒器的影子,而且他的身體散發著惡臭,我知道,這是他的脾髒破裂以後導致的。我就這麼被小鳳仙拉著,站在雲吉班的門口,我實在是想不通,到底是如何的深仇大怨,竟然會讓這樣一條生命,如此的淒慘。
拋屍街頭其實對於我來說並不算什麼,實在是他這般模樣,令人感到惋惜且側目。圍觀的人很多,但是他們多數都在相互耳語或者是三三兩兩的低聲議論,沒有一個人上前去看一看,這孩子是不是還有救活的可能。
沒有人說過一句,想要找來警察亦或是這孩子的家人來收屍的話。這一切我都看在眼裏,可我,又能如何那?這不是人之常情嗎?或者這麼說吧,這隻是我的一個猜度,是不是這個孩子的家人已經知道了他的死信。
如果在這個時候再使用一些非和平手段的方式的話,那麼無異於等於政、府自行的表示了承認下坊間的流言,這是絕對不可以的。見袁世凱沒有回答,楊士琦也不由的歎息了一聲,而後有一搭無一搭的對袁世凱詢問。
道:“對了,大總統,我聽說最近大公子那邊好像比之前安分多了啊,而且就是那個蔡鍔啊,也沒有了前一段時間那麼折騰了,他的那個副官啊,雖然還在江湖、廟堂上來來往往的,跑出路,但是總體看起來,他們還都是安穩的,我想,這應該算是萬幸了吧。要是這個時候再有人在內部搗亂的話……總而言之,大總統,我想咱們還是能夠繼續周旋一段時間的。”
“是啊。”袁世凱點點頭,道:“但是這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啊,雖然現在日本方麵在麵對咱們積極的洽談時,也表示願意對於二十一條的條約進行一些修改,但是總的來說,還是有一個底線的,假如我們一旦超過了他們的承受底線,恐怕會適得其反啊。”
楊士琦點點頭,接著袁世凱的話,說下去道:“這個度其實並不難把握,其實前一段時間我和徐世昌一同給大總統麵呈的那份分析報告上麵就有一定的描述以及解釋及應對方式,至少現在看來,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適用的。”
袁世凱點點頭,但是很顯然的他好像並不願意就此繼續說下去了,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把話頭引到袁克定的身上。“芸台那邊啊,確實比從前要好得多,可是我現在看他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一種看陰謀的感覺,我總覺得他現在正背著我做一件大事,至於好與壞我不能確定,但是我能夠感覺到,必然是一件大事。”
“其實,我倒是覺得您多心了,畢竟芸台還是您的兒子,他無論如何、無論怎麼做,應該至少都是為了維護您的,我想芸台再怎麼……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他之前做那個軍官團的團長的時候,不也是有模有樣的嗎。”
“嗨。”袁世凱擺了擺手:“他那個團長啊,什麼有模有樣啊,讓他一個老爺兵去和那些老爺兵生活在一起,在一起打滾他可能不行,但是讓他冠冕堂皇的做細事情他還是能夠做的;不過你這句話說得對,芸台畢竟也不是小孩子了嗎,可能是我多心了吧,不過,最近一段時間,我想你也應該去找芸台多聊一聊了,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焦頭爛額的,我對他也缺少關注,可能是因為我的這樣行為,讓他感到一些不平衡吧,自從上次他從馬背上摔下來變成了三條腿以後,他的心裏就好像總有一塊石頭似的。”
袁世凱說話的時候,雖然是麵帶笑容的,但是楊士琦憑借自己對於袁世凱的了解,他自然是知道袁世凱的用意的,再沒有什麼廢話,楊士琦便告辭了,約莫二十分鍾不到吧,周學熙便風塵仆仆的走了進來。
周學熙見到袁世凱的時候,袁世凱正坐在沙發上喝著茶,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冷茶,其實對於袁世凱來說,依照他的身份是絕不會喝冷茶的,可是現實上,卻真的就是如此,袁世凱此時正坐在沙發上喝著冷茶。
周學熙與袁世凱也是頗為熟悉的,而且兩個人私交甚好,因為周學熙的財政天賦也使得袁世凱對他另眼相看,所以隻要是沒有外人的情況下,他還是可以在袁世凱麵前相對放鬆的,而且他也是那種可以和袁世凱為數不多能夠徹夜長談的人。
袁世凱見周學熙進來,並沒有急著招呼他,而是擺了擺手,權當做打招呼了,周學熙則是在此之後,忙開口道:“大總統,您找我?”袁世凱點點頭,示意他坐定。周學熙坐定之後,袁世凱這才對他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