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3章 凜冬之左【五】(3 / 3)

張錫鑾雖然掛著一個三省總督軍的名頭,可是誰都知道東北的問題,絕不是一個張錫鑾可以左右的,更何況真論起來,馮國璋的地位威望,比之他張錫鑾可謂是一個天上月,一個地下泉了。

馮國璋根本沒有必要在意張錫鑾,而且其實就是張錫鑾本人來說,我想他也是不敢招惹馮國璋的,更何況,他們一個在南一個在北,風馬牛而不相及的兩個人,竟然會鬧得不明不白,雖然不解,但是想起來,還是真挺有意思的。

張鳳翽,那個與我同樣倒黴的人,竟然也變得忙碌起來,我就在近日早上,就看到他一身戎裝,神色威然的從鼓樓前走過,我確定他看到了我,但是他卻沒有與我打一個招呼,他什麼的幾名帶槍的衛士,讓我看出了他此時該是有公務在身。

其實不單單是張鳳翽,我還看到了本該離京而去的馮國璋,馮爺自然還是他那套軍服,挎著指揮刀不說眉宇間的煞氣,好像實質一般,實在是太詭異了。

當然了,雖然我不明所以,可不代表我一點風聲也沒有聽到,我聽聞近日來,有關山東、膠州灣等地的一些問題,日方向我國提出了苛刻之條約,想來他們應該都是為了這件事在忙碌。

說句心裏話,雖然我知道自己的處境,也明白為什麼即便是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也不肯啟用我做些什麼,我很愧疚,可我也能理解,他們之所以不給我一份承擔責任的機會,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過這不表示他們不給我機會,我就如此聽之任之,本來我確實依然打算好了未來的計劃,但是所謂之二十一條的問題出現以後,我便更改了自己的決定,畢竟,我是一名軍人,而且說到底,我是這個國家的一員。

中國有四萬萬中國人,單這絕不代表我就可以因為自己的處境與遭受到的猜忌便可來一個作壁上觀,這不該是軍人的作為,而且,這也絕不該是國人的行徑。其實說起來我對有些國人對外的態度上。

我真的無法苟同,當然,我沒有資格指責任何人的對與錯,都是人,都為了活著,生存下來真的不易,所以不能因為民族氣節,國家尊嚴就去強迫某一個人做什麼,但是我同樣的絕不讚同他們的方式。

而且就現在的中國國力來看,當然,兩方宣戰的幾率幾乎等同於零,也就是說我如果被冠以那個稱號的話,我就等於沒有任何機會參與到其中,這是我所不願意的,所以我才寧願僭越了身份,也要糾正他。我,我想要找到自己現在到底應該作什麼,哪怕就是還是這樣,“事不關己”一般的作壁上觀,就看著那些德才之輩亦或是碌碌之人,一個個忙碌的焦頭爛額,一個個為了國家也好,為了自己也罷,在那裏絞盡腦汁。

可即便是這樣我也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能夠安撫我自己,說服我自己繼續耐得住寂寞等待的理由。可,這個理由,又在哪裏那?我能夠尋找得到嗎?或者是,其實我一直就有這樣的理由,隻是我的天朗亦或是稱之為內心的潛意識,不允許我使用,進而蒙蔽住了這個一直存在的理由那?

我不知道。

就這麼,不知道走了多久,漫無目的之下吧,我是想要去雲吉班的,可當我真正回過神來,看到眼前的景物時,我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我竟然來到了後海這個地方。

我不知道後海到底有什麼意義,但是我覺得,我不是很喜歡這,甚至可以說我討厭這裏。當年我來京之初,就是在這,我與徐樹錚的一番對話讓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出於危險之下的。

而且那個時候徐樹錚還讓我清楚的感受到了這個京城中的險惡與可怕。那是一個下午,看不到陽光,陰鬱的天空上,沒有雲,或,漫天是雲。總之,沒有陽光,一絲也沒有,可是天色卻並不黑暗。

因為,徐樹錚的眼睛,他盯著我的那一雙眼睛,仿佛通亮一般,那是幽幽凶惡狼眼之中的綠光,是八寶山下無名墳地間森森的鬼火。太亮了,震懾人心,穿透你的一切防備,直直的插在你的心口上!

那些官、員即便是不打算避嫌也不該毫不遮掩不是?可最近一段時間裏,真的就是毫不遮掩的,或是深夜或是淩晨,我總能看到陸陸續續來來往往的熟麵孔,一個又一個,來了又走,就算不是光顧這雲吉班,可也必定是八大胡同裏麵的哪一家。其實說來要不是為了那種事,又有誰會來這八大胡同那?而這八大胡同除了做那種事之外,連一家堂子菜都沒有,而這一段時間裏那,往來的卻多事大人物,雖然我沒問過,但是我想來可能是這一段時間裏他們的壓力太大了,需要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