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章 冷西【二】(3 / 3)

而後段祺瑞又道:“你能將政,府高於眾人,高於一切這非常難得,現在的北洋軍,到底如何,我想不用我說你也清楚得很,你是士官派可能很多想法上與我們北洋老派有所不同,但是這並不重要,隻要你能夠一心一意為政,府做事,報效國家,而不是成他人一黨之私,便為最好。”

“謹記段總長垂訊。”

段祺瑞擺擺手,裝了一袋煙抽起來,對我道:“你也不必如此客氣,你我說到底還是同僚,這麼客氣倒是弄得生分了;不過鬆坡你要記住,忠於政府,而不是忠於誰人的私黨。不然……乃國之痛也啊。”

見他這樣說,我忙開口回應道:“段總長之言,蔡鍔必銘記於心。”

段祺瑞看了我一眼,突然笑起來道:“鬆坡啊,再過幾日就是你的生日了吧?”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而後他接著道:“上次你剛到北,京的時候,袁大公子給你接風,我軍務繁忙沒有親去,實在遺憾,不過正巧你生辰臨近,到時候我讓又錚好好操辦操辦,咱們也在一起喝喝酒,說說貼心話。”

又寒暄了幾句,段祺瑞下了“逐客令”。

當我走出陸軍部的時候,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氣。這段祺瑞人稱“北洋之虎”,今日一見果然非虛名也。

陸軍部內,總長辦公室。

徐樹錚不知什麼時候回到了這裏,麵色多有不解的對段祺瑞問道:“段總長,我剛剛聽你話裏的意思,怎麼,這蔡鍔咱們不必拉攏了是嗎?”

段祺瑞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抽了一口煙袋,道:“又錚啊,有些人拉攏過來才能幫你做些什麼,而有些人則不許要拉攏也能到時候給你出力;蔡鍔不是謀私之賓,既如此,不如讓他全心為公。”

聽段祺瑞說完,徐樹錚略作思索,而後大笑起來;至於段祺瑞,則是把煙袋在地上使勁的敲了敲,不過也是一臉的笑意。

這日清晨,我依湯薌銘之邀,準時來到他在北,京的住所。

敘過一些場麵話之後,湯薌銘驅散了會客廳中的侍者,此時諾大的會客廳中隻有我與他兩個人。

他先是拿出一個小煤爐來,而後在上麵燒了一大罐不知什麼來頭的水。說是要親手給我泡一次功夫茶。

煤爐裏麵的炭火非常微弱,所以要等到那一罐子水燒好看來是要些功夫的;湯薌銘一麵坐在小馬紮上用扇子煽著炭火,一麵對我道:“鬆坡你長我一歲,我喚你一生兄長了;鬆坡兄不知你我當年湖南一別之後,可都有些什麼不同的經曆啊?”

我笑著道:“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經曆,自我重九起,義後,便成了雲南都督,一幹就是好多年,直到大總統調我入京之前,我可是一步都沒出過雲南。”

這是一句假話,倒不是我這個人對人不真誠,而是有些話對說的假一點,於人於己都有好處;更何況眼前之人,我與他未有深交,說上一兩句假假真真的話,更是無妨。

“既如此,鬆坡兄還真是安分之人啊。”

看起來湯薌銘對我剛剛的回答沒有懷疑,所以他又開口問道:“不過鬆坡兄,我可是聽人說過,雲南之地,處於邊陲,其民風剽悍,心智未開,這麼說來你在雲南的日子也並不是那麼舒服吧?”

我順著他的語氣歎了口氣,麵色有些疲憊的對他說:“鑄新兄所言不假;雲南之地自古以來便是邊陲,更是重鎮;其民風剽悍不假,可也淳樸善良,對人和善。至於你聽說的心智未開此言卻是差矣,雲南百姓多為少數民族,有著自己的政,治體係,信仰風俗與中原頗有不同,所以說他們心智未開倒不如講成是他們不願意接受外來的政,治文化罷了。”

“哦?”湯薌銘一笑,放下手中的扇子站了起來,身體向後仰了仰像是在緩解腰部的酸勞。

湯薌銘的個子很高,而且雖然身材不算臃腫卻也壯實,讓他坐在那麼一個小馬紮上還搖了半天扇子也是難為他了。

點起一袋煙,深吸了幾口,湯薌銘做到我的對麵,又對我說:“那不知鬆坡兄能不能給我講講你在雲南時候的一些風土人情亦或是有趣的事。我這麼多年啊,當兵都算是當傻了,在大營裏唯一的樂趣就是和那幾個將官比比槍法啊,要不就騎騎馬。”

說到這,湯薌銘放下手中的煙袋:“你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