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秘書長此時又來到馮國璋辦公的這節車廂,給他送來了晚餐,不過當劉秘書長端著晚餐走進來的時候,卻被車廂裏的馮國璋給嚇了一跳。
就見此時馮國璋竟然趴在地上,手裏拿著放大鏡,正在麵前的地圖上找些什麼,右手還拿著製定作戰計劃時使用的紅藍鉛筆,正在圈圈點點的不知道幹些什麼。劉秘書長看到了,忙將手中的食物放下,而後來到馮國璋的身旁。
因為他不知道馮國璋到底在做什麼,而且雖然他人即便他不清楚馮國璋的到底在做什麼,可是從馮國璋的神態中,他還是知道,馮國璋現在一定是在做什麼重要的事,所以他也隻好悄悄的走到馮國璋的身旁。
試探性的,道:“督軍大人?”
叫了一聲,馮國璋沒有理會他,劉秘書長見此不由得苦笑一聲,而後繼續加大了音量,對馮國璋道:“督軍大人?督軍大人!”
“恩?”叫了三聲,馮國璋這才回過神來,看了看劉秘書長,而後笑著對他問道:“怎麼?不好好休息,到我這來幹什麼?是有什麼事嗎?”
劉秘書長一怔,而後苦笑著,一麵扶起馮國璋,一麵道:“督軍大人,我來什麼事都沒有啊,是已經到了晚餐的時間了,這不。”說著劉秘書長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晚餐,道:“給您送餐來了。”
馮國璋這才恍然大悟,笑嗬嗬的對劉秘書長道:“你看看,我這啊,忙著製定作戰圖,你看我這連吃飯都給忘了,不過小劉啊,說起來啊,我剛才還真是一點也不餓,不過現在嗎……哈哈哈。”
我說話的時候,故意使用了一種比較貪婪的語言方式,雖然楊度明知道我是在諷刺他,但是他卻又不能因為我的話而對我多說什麼畢竟我隻是在索取或者說我是在想要索取一個高、官厚祿而已。這是沒有任何錯誤的。
果不其然,聽完我說的話,楊度的臉色不由得紅一陣白一陣的,不過我知道,這並不是他的慚愧與自責,這樣的神色說明此時楊度正在想辦法,想一個如何對付我或者是說說服我的辦法。
我當然不會對他催促的,雖然他不知道,但是至少我自己心裏要有數,楊度這一次已然在不經意間帶給了我一個驚人的消息,至少,對於我個人來說這是一個驚人且非常有用的消息。
大約過了十分鍾的時間吧,楊度才再一次對我開口,道:“其實鬆坡,我想你是誤會我的想法了,這個陸軍總長的位置,對於你對於我,對於國家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而且至於段總長,他的是非功過,他的行事方式,我想我不必要多說了,我也隻不過就是希望國家可以更好的發展下去而已。”
我點點頭,這句話,他說的還是沒錯的,而後楊度又繼續說下去,道:“其實無論如何,我也隻不過就是想借勢罷了,你是知道的,我楊度,雖然深的信任,可我說到底不過就是一介書生罷了。”
“有句話說得好‘百無一用是書生’,我就是一個廢人,哪怕是我在政、治建設上再有見地,再有能力,可是我不過就是一個文人,現今天下,哪有文人說了算的時候?鬆坡,我保舉你做陸軍總長也好,還是我希望阪西利八郎可以推舉你也好,我隻不過都是一個目的,那就是借勢罷了。”
楊度說話的時候,情緒好像有些激動,但是他還能夠很好的克製:“我知道,你對於日本這個國家,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雖然你是從士官學校畢業的,但是我知道你對於哪個國家是沒有一點親切感的。”
“你的民族氣節,說起來,比起那些講武堂出身或者是一身江湖義氣的草莽之人,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你想過沒有,你是誰?你是堂堂的昭威將軍,你是曾經的雲南都督,如果你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百姓的話,我想你無論如何,無論你一個態度也好,或者說,甚至是你就是直接拿著槍到馬路上去專門屠殺日本人,這也無所謂,要是出了事,你無非也就是一個死罷了。”
我點點頭,楊度這話說的沒有錯,而且我也猜到了他後麵的話,我接過他的話頭,對他道:“晳子兄是想告訴我,我不是一個普通人,我身處在政、治與國家的漩渦中對嗎?我就像是一葉扁舟,假使我隨波追流的話,可能還有一線生機,還有大展才華的那一天,可是如果我逆流而上的話,必然是船毀人忘,葬身暗流,對嗎?”
“說的不錯。”楊度也喝了一口茶,而後繼續對我說道:“所以,鬆坡,我知道你的誌向,可惜你一直沒有一個機會,而現在機會來了。就在你的眼前,不說阪西利八郎這個人,就是現在大總統對於段總長他們的態度也改變了,難道你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