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放在平日了,或許我會拿他開開玩笑,但是今天,我看他的神情有些不對頭,便問道:“怎麼?你怎麼在這?出什麼事了嗎?”陳敏麟點點頭,而後四下看了看,又把我拉到了楊度官邸外的一處角落裏。
才對我開口道:“將軍,其實我昨天晚上就來了,但是楊大人這門太嚴實了,我進不去啊,我說有重要的事找你,可是他的門人卻把我擋駕在外,將軍啊,我可是溜溜的在這等了您一宿啊。”
我看了看陳敏麟不由得笑了,道:“還是有事說事吧。”其實自從經曆了上兩次的刺殺後,我與陳敏麟之間的關係就發生了改變,我更信任他了,我之前其實與他之間的關係雖然是朋友,但是卻算不上親近。
但是經曆了上兩次的生死之後,我對他的態度卻是改變了,而且說起來,陳敏麟對我的態度也有了轉變,當然了他對我的態度便是更為忠誠了,其實說起來我也知道,這和我在日本他養傷的那段時間對他的照顧是分不開的。
但是我有一點是要說明的,那就是在日本的時候,他受傷的時候,我對他的照顧完全是出於真心的,而且說起來我對他是存在感激的,因為如果那個時候不是他同我堅持奮戰亦或者是說假如那個時候他出賣我的話,我想他能得到的絕不是傷痛,而我也就沒有了今天,或者說我在日本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機會與孫文先生見麵了。
其實忠誠這個東西真的很奇怪,因為無法準確的定義,到底什麼是忠誠那?而且忠誠又分別了好多種,而且每一種到最後的結局還都是不一樣的,所以我說,陳敏麟與我之間的關係發生了轉變。
所有的轉變都是圍繞著這兩字變化的。陳敏麟見我如此,不由得也笑了,當然了他笑的很苦澀,雖然我沒有拿他玩笑,但是他也應該能夠明白我話語中的含義,不過笑過之後,陳敏麟一改了之前的神情。
正色的對我道:“將軍,您還不知道吧?”“什麼?”我對陳敏麟道:“說清楚一點。”陳敏麟點點頭,而後說出了他昨天所收集到的一些關於我的問題,當然了,實際上看起來那些問題與我無關,但是實際上,我明白,其實那一切都是針對我的。
昨天為什麼袁克定會在宴席之後,還要安排戲劇,為什麼楊度酒醉之後就要把我拉倒他的家裏,以及為什麼雷振春沒有到車站迎接我,這一切的問題,全部都歸結在一個人的身上,那就是小鳳仙。
在我離京之後,大概三五天左右吧,雷振春就把小鳳仙請到了他憲兵司令部去喝茶,當然了,這肯定是茶無好茶的,不過好在這一次雷振春對小鳳仙還算客氣,因為我離京是有袁世凱的批準的,所以他也不好如何。
小鳳仙是一個剛烈的女人,而且她的性格也好,在加上她對我的情感,雷振春自然是不可能從她的嘴裏問出有關我的事情了,不過好在那個時候我剛剛離京,而且袁世凱應該還對我,沒產生什麼大的懷疑,所以他對小鳳仙也不好為難。
但是這隻不過是一個開始,當我到了日本之後的十幾天的時間,我沒有給北、京發來過任何電文,這自然就會引起袁世凱的懷疑,而且他也知道我的想法與性格,所以他肯定是會派人收集我的情報的。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我不知道我這是為什麼,但是我知道我這麼做,是足夠能夠讓哪些一直“關注”著我的人,重新對我提起“興趣”的。
果不其然,就在我強行毆打了那個車夫後的第三天,袁世凱竟然派人直接到雲吉班來找我,來使告訴我,大總統對我最近的行為非常不滿意,但是卻沒有申斥我,隻是告誡我說:如果鬆坡遇到了什麼麻煩,那麼一定要來找我,不要這樣橫行街市,這對鬆坡你的上將形象,是有影響的。
我滿口答應了那個來使轉達給我的話,並且表示如果可以的話,我雖然不能完全的不帶那些士兵出行,但是我願意減少隨從的數量。來使很滿意,他說大總統那裏已經交代了,即使我堅持的話,他也願意同意,因為是他的失誤,才導致我無事可幹的。
後來的日子,我如許諾的那樣,確實減少了隨從士兵的數量,但是我囂張跋扈的行為,卻沒有一絲的收斂。
我給了小鳳仙蕙英從沒有體驗過的殊榮,那是一個將軍給於自己女人的炫耀,也是一個將軍的女人,才能享受到的質地。
說我是有意為之也好,亦或是我說我是假造聲勢也好,總之我的行為,達到了我的目的,這樣就足夠了。
就在昨晚,終於,我接到了家裏的口信,來傳信的不是別人,就是我的副官,敏麟是苦著臉來的,而且他在轉達蕙英給我的口信時,那副樣子,實在是太好笑了,任誰見了他那副樣子,也不會相信他是一個曾經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敢真正一往無前浴血奮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