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顆炮彈落在伍祥楨前線指揮部不足五百米的位置。雖然這樣的距離,指揮部不會因為炮彈爆炸後的衝擊而倒塌,可是這樣的衝擊也足以讓指揮部內“地動山搖”了。
“媽,的!”
一大胡子壯漢,上身穿著一件皮製“軍裝”,說其是軍裝全是因為這衣服雙肩上那兩顆熠熠生輝的純銅將星,而且還是三顆。
此人姓宋,因其作戰勇猛,具不畏死,所有人稱“宋二愣子”。
是伍祥楨手下頭一號大將,自從雲南起,便一直跟隨在伍祥楨的手下。要說之前,伍祥楨其實還有一個心腹。
不過那人卻在幫助他逃離雲南的時候戰死了。後來“第一猛將”的稱號,就落到了他的頭上,而他也成為伍祥楨的左膀右臂。
伍祥楨對他雖然非常信任,但是因為知道其秉性,所以不曾重用,這次大調度之前,這北洋軍不過就是一個排長罷了。
北洋軍此人能耐未必就不行,可是奈何其性情對其作戰頗有影響;伍祥楨升任他為“前軍護衛特許總校軍銜”,也可以說是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
這一發炮彈,炸的在司令部裏的北洋軍兩耳轟鳴,站立不穩險些摔倒,幸好有一旁有人將他扶住。且對他說:“司令,護國軍的火力太猛了。我看他們這次是精銳盡出啊,咱們頂不了多久,您現在馬上撤離,這裏交給我!”
說話的這人也是伍祥楨手下的大將之一,名為伍祥楨參謀,也是一把年紀了為人狡詐。
曾經任過前清的馬步軍官,後因大清被推翻,此人所屬之軍隊,也就地解散,伍祥楨參謀回到家鄉,因為此人與伍祥楨同鄉,所以伍祥楨來到江蘇之後,他便加入進來。且作戰英勇,腹中多少有些韜略,屢有戰功。
不過因為其之前擔任過前清的軍官,雖然他與伍祥楨同鄉,而且是伍祥楨最初的追隨者,可是伍祥楨對他的態度卻是不冷不熱的,而且時不時的還要試他一試。可以說伍祥楨參謀其實並不被器重,而且所處的境況一直非常尷尬。
他與北洋軍的遭遇差不多,他之所以升遷,也是因為伍祥楨此時實在無人可用,而且又因為伍祥楨參謀勇謀兼備,這才升任他做了北洋軍的參謀總長。
老宋看了看伍祥楨參謀,麵色有些不善的問道:“把隊伍交給你?我能把指揮權交給你,然後我撒丫子撩了?你是參謀長,我才是司令,做好你的本職就是了。”
“你!”伍祥楨參謀見北洋軍如此,不由得火氣大勝,可是戰況緊急也不好發作,隻好一摔杯子,離開了司令部去到前線去了。
原來伍祥楨參謀與北洋軍雖然協同在一起,可是這兩個人卻是互相各自看不上,尤其是北洋軍,他對於伍祥楨參謀這個前清的軍官多有微詞。畢竟二人昔時一官一匪,關係頗為微妙。
北洋軍本身也是清苦出身,家裏麵雖然年年餘不下什麼糧食,可是也餓不到,但是就是因為一次,官軍剿匪,來到他所住的村莊,本以為官軍來了,可以安心了,可是沒想到的卻是這一夥官軍竟然為了幾頭牛縱兵為禍。
一個村子幾乎全部遭難。這其中也就包括了北洋軍的老母親,所以因為這個關係,北洋軍對前清也好現在也好,隻要是官軍,都是有著仇視的意思。
因為如此,他瞧不上伍祥楨參謀也是自然而然的了;隻是因為情況特殊,所以二人同在一起共事,也不好發生什麼矛盾,也就將就了事。
別看北洋軍苦人出身,目不識丁,但是卻懂得大理,就是天生性情耿直,脾氣頗燥,說起話來自然難免難聽了些。
其實他看著伍祥楨參謀剛剛摔杯子走出,已經有了些後悔,可是沒奈何,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這一戰,實話實說,生死都尤未可知,又何必在乎這句兩句話那。想到這,再想想伍祥楨參謀剛剛的做法,北洋軍竟然更覺得伍祥楨參謀氣量狹小不懂大事了。
護國軍陣地,一處小山坡上,朱德此時正挎著令旗,指揮著炮兵的攻擊。朱德令旗一橫,口中喝道:“瞄準前方,調整炮口!”
朱德軍令一下,整個山坡上所有的火炮全部都在進行調整;這是足足一個炮兵營,但是這一個炮營所使用的火炮卻是三個團抽調出來的,雖然還是一個營的編製,而實際上,朱德親自指揮的這個炮營的火力打擊力度,比之一個旅,也毫不遜色。
“報告風向!”
朱德又是一道軍令下達,在其身旁專職監測風向的士兵馬上彙報道:“風向西南,五級,預測影響值三以下。”
朱德兀自點了點頭,沒有言語,而後拿起望遠鏡看向遠方,不過他所看的方向卻不是戰場,而是我所在的前線指揮部。約莫有個兩三分鍾,朱德放下望遠鏡,歎了口氣,而後對炮兵下令道:“正常正前方,目標伍祥楨部第二梯隊,開炮!”
朱德話音一落,整個小山坡上立時煙霧繚繞。火炮擊發時迷茫的硝煙,掩住了這個山坡的形狀,而朱德等人,也是隱藏在這迷茫的煙霧中,一時看不到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