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陳誌的這番話,郭聖通如同一下子被吸幹了力氣似的,癱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陳誌,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劈裏啪啦的向下滴落。
陳誌不出來頂罪,她還可以倚仗自己皇後的身份,胡攪蠻纏,沒準能蒙混過關,可現在陳誌主動站出來頂罪,事情再無換回之餘地。
她身子猛然一震,回過神來,怒視著陳誌,大聲吼道:“陳誌,你給本宮閉嘴,你知道你現在在什麼?”
陳誌抬起頭,看向郭聖通,嘴角向上揚了揚,道:“皇後,臣臣知道自己在什麼,臣所言,句句屬實,以壓勝之法謀害太子者,確是微臣。
臣,愧對陛下、愧對皇後,更愧對太子,臣不求原諒,臣甘願領死!”
郭聖通聞言,眼淚流得更凶,哭得泣不成聲,陳誌!陳誌!這些年來,陳誌對她,不離不棄,陪伴左右,名為主仆,實為家人,所有髒活、見不得光的事,都是陳誌幫她去辦的。
要她身邊還有誰是最信任的人,隻有陳誌。
現在陳誌站出來幫她定罪,沒有任何的遲疑,沒有任何的猶豫和懼怕,就那麼平靜的一心求死,攬下所有罪責,這讓郭聖通心如刀絞一般。
劉秀看著陳誌,他知道陳誌會幫郭聖通背鍋,但也沒想到他會如此平靜的背鍋,連劉秀都覺得,自己以前真看了陳誌對郭聖通的忠誠。
隻是忠誠可嘉,奈何心思太過歹毒,這些年,陳誌伺候在皇後的身邊,也沒出過幾個好主意。
他語氣平靜地道:“將陳誌打入掖庭獄,嚴審!皇後有失察之過,禁足長秋宮,沒有朕的旨意,皇後不得出宮一步,後宮所有大事宜,由陰貴人代為打理。”
劉秀一句話,把事情蓋棺定論了。
以壓勝之術謀害太子的,不是郭聖通,而是陳誌,陳誌的死罪不可避免,而郭聖通也未能免責,等於是被囚禁在長秋宮內,皇後之名,已然名存實亡。
陳誌聽後,還是長鬆了一口氣,他向前叩首,朗聲道:“陛下聖明!”
完,他抬頭看向郭聖通,見郭聖通滿臉淚痕,淚眼汪汪地看著自己,陳誌向她笑了笑,他真想對郭聖通,這次他們敗了,而且敗得很慘,但這個結果,已經是最好的結果,起碼皇後的名分還在。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皇後還是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可惜,眾目睽睽之下,這些話他無法,在場的侍衛也不給他開口話的機會,兩名羽林衛上前,將陳誌架起,拖著就往外走。
見狀,郭聖通臉色大變,跪爬到劉秀近前,死死抓住劉秀冕服的衣擺,哽咽著道:“陛下,饒過陳誌吧,陛下,陳誌是無心的,就就饒過他吧”看著跪在劉秀麵前苦苦哀求的郭聖通,正被羽林衛往外拖的陳誌,心頭一暖,鼻子發酸,眼淚也禁不住掉了下來。
他覺得自己值了,他陳誌這輩子,隻效忠皇後一人,不後悔。
他深吸口氣,大聲道:“皇後,臣走了,臣愧對皇後的信任,理應以死謝罪,皇後不必再求陛下,臣甘願受罰”陳誌的話沒完,人已被拖出西宮。
劉秀點了點頭,對身邊的龍淵道:“送皇後回宮吧!”
事情鬧到了這一步,劉秀也是心力交瘁,精疲力盡。
在他的心裏,郭聖通和陰麗華,都是他的家人,是他最親近的人,他打心眼裏希望一家人能和和睦睦的在一起,奈何,這後宮裏,連表麵的平和都維持不下去。
劉秀感覺很累,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