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花非煙還要勸他,他擺擺手,說道:“即便殺沈侖諸賊會得罪十個杜陵,我也依舊會照殺不誤!”
花非煙低下頭,不再說話。
看得出來,陛下是下定了決心,非要致沈侖等師兄弟於死地,她說得再多也沒用,反而還有包庇之嫌。
就內心而言,花非煙是非常敬佩機關術高手的,如果能為己方所用,無疑會成為一大助力,如果被隗囂所用,則會成為己方的勁敵,將來還不知道會給己方造成多大的麻煩呢!當日,劉秀讓京兆尹張常,於長安各處掛出告示,公布近期失蹤案皆為隗囂細作所為,官稷令吳慶,涉案其中,所有賊子,皆處腰斬。
在這份公告裏,劉秀還是給官稷留了些情麵的,沒說整個官稷都涉案,隻說吳慶涉案。
官稷官稷,那畢竟是官家的社宮,出了問題,朝廷乃至天子,都難辭其咎,為了朝廷的顏麵,為了自己的顏麵,劉秀也不能在告示中提及官稷。
公告張貼出來,在長安乃至整個三輔,都引起軒然大波。
說此案與隗囂有關,這還可以理解,人們不理解的是,那麼受人尊重的官稷令,怎麼也能涉案呢?
堂堂的官稷令,怎能做出如此卑劣無恥之事?
在行刑當日,刑場內外,簡直是人山人海,人滿為患。
當關押著吳慶等人的囚車出現時,現場就如同炸了鍋似的,罵聲四起。
不知是誰在動的手,爛菜葉子、碎石塊,紛紛向囚車內砸去。
囚車裏的人,自然是被砸得頭破血流,狼狽不堪,囚車外麵的押送官兵也都受到波及,時不時的被碎石頭砸到身上,叮當作響。
因為有甲胄護身,被小石塊砸到了也不疼,不過被砸的滋味並不好受。
許多兵卒的頭盔、衣甲上麵都掛滿了爛菜葉子,一身的餿味,熏得直咧嘴。
好不容易把囚車護送到刑場,押送的官兵們無不長鬆口氣,低頭看看自己的身上,皆暗道一聲倒黴,自己怎麼接了這麼一個破差事。
當官兵打開囚車,把吳慶從囚車內拉出來的時候,吳慶的腿都軟了,站也站不穩,是被兩名軍兵硬生生架到行刑台上的。
等吳慶被摁倒鍘刀下時,褲襠都濕了,尿液順著褲腿往下流淌。
他顫聲哭喊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行刑官正是劉章。
劉章看眼已被嚇得六神無主的吳慶,臉色一沉,抽出一支令箭,向外一拋,喝道:“行刑!”
隨著他一聲令下,高懸的鍘刀掉落,耳輪中就聽哢嚓一聲脆響,落下的鍘刀將吳慶一切兩截。
吳慶張大嘴巴,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僅存的一隻手臂在地上不停地來回劃動,隻剩下半截的身子,在原地不停的轉圈,白花花的腸子,流淌了一地。
這便是腰斬酷刑。
接下來受刑的是賀勇,再後麵是沈侖……一個個的活人被拖上刑場,抬下來時都變成了兩截,被扔在馬車裏,一截羅著一截,壘起好高。
每鍘完一人,便有劊子手提著水桶,把刑場澆一遍,到最後,從台子上流淌下來的全是猩紅的血水。
吳慶、賀勇、沈侖等人全部付諸後,這場轟動一時的連環失蹤案,總算是告一段落。
之後,劉秀令京兆府,給予所有被劫持女子一定的補償。
對於那名攔禦駕、告禦狀的婦人,京兆府又給予了額外的獎勵。
這樁案子,是花非煙破獲的,後續的審訊、結案乃至監斬,都是劉章完成的,對於劉章的表現,劉秀還是挺滿意的,沒有太出彩,但也沒有過錯,中規中矩。
但要知道,劉章可是位官場新人,沒有任何的經驗,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