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張賁交由縣府處死,已經是他對張賁格外開恩了。
翌日,散朝之後,劉秀突然想到了張賁這件事,他把龍淵叫了進來,問道:“董宣是如此處置的張賁?
斬首?”
龍淵低著頭,半晌沒話。
劉秀放下手中的奏疏,看向龍淵,道:“我在問你話呢!”
“陛下,據……據屬下所知,董縣令打了張賁二百板子。”
等了好一會,沒有聽見龍淵的下文,劉秀揚起眉毛,問道:“然後呢?”
“然後?
然後董縣令就放張賁回家養傷了。”
“什麼?
董宣就是這麼處理張賁的?”
劉秀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是,是的!陛下!”
劉秀揉了揉額頭,問道:“我的口諭,沒有傳到董宣那裏?”
“應該,已經傳到了。”
“那他董宣想幹什麼?”
劉秀站起身形,在大殿裏來回踱步,氣惱道:“董宣的脖子又硬了,又想和我對著幹是嗎?
宣!立刻宣董宣入宮見我!”
“是!陛下!”
龍淵答應一聲,轉身就往外走。
他剛要邁步出大殿正門,劉秀又抬手把龍淵叫住,道:“你還是別去了,讓張昆去傳旨。”
由龍淵去傳旨,劉秀都擔心董宣會被嚇癱在半路上。
過了有一個來時辰,董宣來到皇宮。
劉秀在中德殿召見董宣。
董宣走進大殿,向劉秀拱手施禮,道:“微臣拜見陛下!”
劉秀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道:“張賁、孫祥的案子,都查清楚了?”
“是的,陛下!”
“最終是如何處置他二人的?”
“回稟陛下,孫祥與多起命案有關,罪無可恕,微臣也下令,將其處斬。”
“嗯!那麼張賁呢?”
“張賁犯有失察之過,微臣下令,將其重責兩百大板,並禁足一月,罰奉半年……”“等等、等等!”
打兩百板子,禁足一月,罰奉半年,聽董宣這話的意思,他非但不殺張賁,還要繼續留用張賁做縣尉。
劉秀眯了眯眼睛,道:“孫祥勾結張賁,無法無,視人命如草芥,孫祥固然該死,難道張賁他不更該死嗎?”
董宣正色道:“陛下有所不知,孫祥的確是打著張賁的旗號,欺男霸女,胡作非為,但這些事情,張賁並不知曉,下官以失察之罪,懲處張賁,並無過錯。”
劉秀目不轉睛地看著董宣,問道:“董縣令可是收了張賁的好處?”
“陛下折辱微臣了!”
“那你為何如此為張賁話,如此輕罰於他?”
“微臣依律定罪,並無私心!”
“可張賁他該死……”“回稟陛下,張賁隻犯失察之罪!”
劉秀一句,董宣頂一句,劉秀越越火大,聲調也不受控製的越來越高。
最後,劉秀拍案而起,怒聲道:“張賁他必須死!”
“微臣以為,張賁不能死!”
劉秀氣得火冒三丈,大聲質問道:“為何?”
“其一,張賁有功於朝廷,以失察之罪來定張賁的死罪,懲處過重,也難以服眾。
其二,張賁與城內許多地頭蛇交好,張賁在,可以壓製住他們,一旦張賁死了,這些地頭蛇勢必會起來鬧事,到時,洛陽城內還指不定會鬧出多大的亂子。
陛下出征在即,要的是洛陽穩定,而非混亂。
還請陛下明察!”
董宣一口氣擺明利害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