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官齊齊點頭,紛紛道:“是啊,大將軍,現在不能撤軍啊!”
韓歆眉頭緊鎖地道:“撤軍,是陛下的旨意,與盧芳相比,隗囂才是朝廷的心腹之患!我軍速歸長安,對隗囂征戰,勢在必行!”
稍頓,他又意味深長地提醒道:“何況,撤軍是陛下的旨意,不遵從,就是抗旨不遵!”
眾將官聞言,身子同是一震,紛紛低垂下頭。
耿舒把詔書又拿了過來,再次從頭到尾的看一遍,眯縫著眼睛道:“陛下並沒有讓我軍即刻撤兵,而是讓我軍盡快結束北方的戰事。”
韓歆正色道:“盧芳軍、匈奴軍、烏桓軍現在已經被我軍驅逐出代郡,北方戰事已經結束了!”
耿舒道:“敵首賈覽和奧日逐王尚在,戰事又怎能算是結束呢?”
韓歆看向馮異,意味深長地道:“大將軍,隗囂與公孫述聯盟,涼州與益州聯手一處,倘若讓這兩州聯盟鞏固,朝廷再想出兵平定,太難了,趁著現在,兩者結盟還未穩,當及時出兵涼州,剿滅隗囂才是!”
馮異背著手,在大帳裏來回踱步。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馮異身上,己方究竟是戰還是撤,這個決定最終還得馮異來做。
現在,馮異也是左右為難。
撤兵,那就是拱手讓出勝利的果實,己方在代郡所作出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不撤兵,北方戰事不知要打到什麼時候,這勢必會印象到朝廷的大局。
可真難啊!馮異一邊踱步,一邊在心中感歎。
人們眼巴巴地看著馮異,中軍帳裏,一時間靜得鴉雀無聲。
不知過了多久,馮異突然停了下來,人們眼睛同是一亮,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馮異環視在場眾人,一字一頓地道:“剿滅隗囂,的確是重中之重!”
一聽這話,耿舒等主戰將領們無不是大失所望,看來,大將軍也頂不住朝廷的壓力,隻能下令撤兵。
還沒等眾人接話,馮異突然話鋒一轉,問道:“我們是怎麼來的代郡?”
人們一臉的茫然,怎麼來的?
當然是靠著兩條腿走來的啊!韓歆心思轉了轉,道:“我軍是從三輔出發,走弘農、河內、冀州,最終來到的代郡!”
馮異點點頭,道:“現在我軍將士要重回三輔,當如何回去?”
眾將麵麵相覷,大將軍問的不是廢話嗎?
己方是走弘農、河內、冀州路線來的,回去時,當然也同樣是走這條路線啊!馮異環視眾人,突然笑了笑,道:“我以為,我軍回撤三輔時,可換條路線!”
“大將軍的意思是……”“走並州!”
“啊?”
“穿過並州,到北地、安定,再南下去三輔。”
馮異道:“弘農、河內、冀州這條路線,太繞彎子了,走並州、北地、安定這條路線,更近一些!”
人們呆呆地看著馮異,看著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瘋子。
眾將不由自主地紛紛吞了口唾沫,一名將官心翼翼地提醒道:“大……大將軍,並州,乃至北地郡、安定郡,可……可都在盧芳的控製中啊!”
那都是人家盧芳的勢力範圍,己方大軍要堂而皇之的穿行過去?
這……這也太瘋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