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路梅家內(晚)路梅推開門走進來。
路梅慢吞吞地挪到沙發前坐下來,望著空曠肅靜的家。
好半天,路梅站起來,來到廚房裏。
路梅打開櫥櫃,裏麵空空如也,再打開冰箱,裏麵隻有一瓶奶。
路梅關上了冰箱門。
路梅打開冰箱冷凍層,從裏麵拿出一袋速凍餃子,把鍋裏放上水,打開煤氣爐。
8、路劍家內(晚)
路劍和路天鵬坐在餐桌前,謝曼把菜擺到桌上,擦了擦手。
路劍給路天鵬夾了一隻蝦:天鵬,這蝦可好吃了,多吃點兒!
路天鵬點點頭,夾起蝦放到嘴裏大口大口嚼著。
路劍看著路天鵬:好吃嗎?
路劍發現眼淚從路天鵬的眼裏掉了出來。
路劍扳過路天鵬的臉:怎麼了?快讓大伯看看?這怎麼還哭了?
路天鵬把碗放下,不顧一切地哭起來:我想媽媽!我想媽媽……
路劍和謝曼互相瞅了瞅。
謝曼拍撫著路天鵬:好孩子,明天大伯母就去領你找媽媽!
謝曼和路劍再對望了一眼,都無言地歎息了。
9、路梅家內(晚)
路梅把煮好的餃子放到桌上,拿起筷子夾起一個餃子放進嘴裏。
路梅的耳邊突然響起宋智博的聲音:小梅,吃飯了!
宋智博的聲音再度響起:小梅,吃飯了!
路梅嘴裏嚼著餃子,眼淚瘋湧而出。
10、路戰飛家內(晚)
路戰飛、王一敏和蘇霞坐在餐桌前吃飯。
王一敏給蘇霞夾菜:多吃點兒,最近怎麼隻吃那麼一點兒?
蘇霞:我——不餓。
王一敏瞅了路戰飛一眼,歎了口氣,向樓上走去。
路戰飛望著蘇霞:蘇霞,路程的性格和他的兩個哥哥有些不同,他從小體弱多病,長大以後,又沒有像他的兩個哥哥一樣進入部隊的大熔爐裏進行一番煆煉,我至今認為這是我的一大失誤,再加上他原本的性格就有些孤僻和執拗,這反而促使他更加倔強,大學畢業後,直接進入機關工作,工作本身又沒有什麼創造性,生活圈子又狹窄,就造成了他一意孤行,甚至有些愚的個性,但是,我認為,他能夠碰到你,這真是他前世修來的福分,蘇霞,我一直為此而感到欣慰。
蘇霞:爸。
路戰飛:為什麼這一次他要走,要離開家一段時間我同意了呢?我認為這是一件好事,讓他出去走走看看,見識一下別處的風土人情,開闊一下視野,看看人,真正的普通百姓都是怎樣生活的,我想,他這一次的出行,對他整個的人生觀、價值觀,他對生命,對自己,對他所要從事的文學事業都會有一個全新的認識,一個嶄新的飛躍!所以,不要因為他不在家就失落,我們一起期待,一起等待,等他回來,讓我們共同迎接一個不一樣的路程!
蘇霞:爸,他能嗎?
路戰飛:我想,他能。
11、路遠辦公室內(日)
路遠坐在電腦前看著一份資料。
敲門聲。
路遠:請進!
路劍走了進來。
路遠:大哥?
路劍坐到沙發上:我聽說都恢複建設了?
路遠:是。
路劍沉吟半晌:路遠,和曉寒真的不能挽回了嗎?
路遠:不能。
路劍:你不覺得這樣對天鵬很不公平嗎?天鵬很可憐哪!
路遠咬咬牙:我想我會盡量做到不讓孩子受到傷害。
路劍:怎麼會呢?怎麼會不讓孩子受到傷害呢?路遠,我們不是自欺欺人的年齡了!
路遠站起身,走到窗前:對不起,大哥,對這件事我無能為力。
路劍:怎麼能說是你無能為力呢?現在的事情不是明擺著嗎?隻要你說一句話,隻要你發出要和解的信號,曉寒還能不回來嗎?現在的問題是,你不想再要這個婚姻了,是你不能原諒曉寒了……
路遠:大哥,別說了,我不想談這個問題。
路劍:可是,你就眼瞅著天鵬在那裏想媽媽,孩子多無辜?
路遠站在那裏默不作聲。
路劍站起身,歎了口氣,走了出去。
路遠閉上了眼睛。
12、路戰飛家內(日)
廚房裏,路戰飛在做菜。
路戰飛打開鍋蓋,嚐了嚐裏麵的雞湯,點了點頭。
王一敏走進來。
王一敏:今天怎麼想起來燉雞了?想吃雞了?
路戰飛放下勺子,沉吟好半天:把這隻雞給路遠送去吧,今昔不同往日了!
路戰飛走了出去。
王一敏意外地看著路戰飛走出去,站在那裏怔怔地想了半天,回轉身打開鍋蓋,嚐了嚐裏麵的湯。
廚房的門又開了,路戰飛走進來:千萬不要說是我給他做的,否則……
路戰飛鄭重地看著王一敏:我會跟你翻臉!
路戰飛走了出去。
王一敏:這個老路!
王一敏搖著頭。
13、路戰飛書房裏內(日)
路戰飛走進來,疼痛難忍地捂住了胃部。
路戰飛坐到桌前,默默地捱過那陣痛楚。
14、春天小學校門口外(黃昏)
路天鵬從學校裏走出來。
路遠迎過去正要接過路天鵬的書包。
路天鵬一下把書包扔在地上:媽媽!
路遠揀起路天鵬的書包。
周曉寒走到路天鵬身邊,路天鵬抱住了周曉寒:媽媽,你那天說來接我怎麼沒來?你又出差了?
周曉寒摸著路天鵬的腦袋:媽媽又出差了。
路遠望著周曉寒。
路天鵬牽著周曉寒的手向路遠走來,路天鵬另一隻手牽住了路遠的手:爸爸,我們三個走吧!
路遠輕輕鬆開路天鵬的手,把書包交給路天鵬:今天跟媽媽去吧,好好吃飯,好好寫作業。
路天鵬仰頭望著路遠:那你呢?
路遠:爸爸有事兒。
路天鵬:我不嘛,我要你們倆個領著我!
路遠摸了摸路天鵬的臉:聽話,跟媽媽去吧,媽媽要領你去個好地方玩,啊?
路遠再摸了路天鵬的臉蛋兒一下,轉身離去。
路天鵬失望地站在那裏:總是這樣!不是爸爸領我,就是媽媽領我,從來沒有你們兩個一起領我的時候!
周曉寒過去拎過路天鵬的書包:告訴媽媽,今天想吃什麼?
路天鵬認真地想了想:想吃媽媽做的黃花魚!
周曉寒:好,媽媽就給做黃花魚!
15、路遠家內(晚)
路遠走進來,滿室的淒清與寂寞向他迎麵撲來。
路遠邁著緩緩的步子把房間裏的門依次打開,他就站在客廳中間感受著那股巨大的清冷與孤獨,路遠坐了下來,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一任時間就那麼流淌。
室內安靜極了,隻聽得到牆上的石英鍾在嘀噠嘀噠走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