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擔心永寧被房玄齡訓斥,所以送永寧回府的時候,特意去拜見了房玄齡。房玄齡雖然臉色有些難看,但到底給了李治麵子,隻瞪了永寧兩眼,便讓她回房休息去了。
當然,這也是當時恰好有李世民派人宣召,所以才讓永寧這麼順利地安全過關。
永寧從一早忙到現在,身體雖然還支持的住,可是擱不住心累呀!可是這事情就偏愛往一天裏趕,她剛想歇一會兒,就有下人過來通報,說是晉王府送禮來了,還要她親自去接……
永寧有些意外,畢竟剛和李治分開,而李治也並沒有提起過此事。而且這樣的送禮方式,還真不像是李治的作風。李治送她東西,從來都是親手送的,就算假手於人,也最多就是高陽公主、晉陽公主等這些她十分熟悉的人代轉。
可是這會兒高陽公主已經先回了長安,而晉陽公主也是剛剛在青雲觀才見過的,她倒真有些好奇,李治這是唱的哪一出兒了。
她本來是想要休息的,已經打散了頭發,這會兒不得不又費了點工夫將自己裝扮起來,對著晉王府來送禮的人,總不好失禮。不過她這些年倒是將這梳妝用的小魔咒用得純熟無比,隻片刻的工夫就修飾的出水芙蓉一般了,對著清晰的水鏡左右前後地看了看,覺得沒落下什麼後,她才去了客廳。
一進前廳,永寧倒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客廳裏堆放的東西,實在不像是李治會安排的,十幾抬的暗紅色描著金紋的禮盒裏從胭脂水粉,到綾羅綢緞,倒是樣樣齊全,隻是這些哪裏像是給她一個“出家人”的?!
永寧的臉立刻便沉了下來,抬頭朝上看去,卻隻見一個少婦裝扮的女子,正端坐在主位上。她倒覺得這個女子似乎有些臉熟,隻是她對記人從來都不擅長,所以一時之間倒還真想不起是在哪裏見過。
就在永寧打量那女子的工夫,那女子也仔細地打量了永寧一番,然後微微撇了撇嘴,滿臉高傲地拖著腔調說道:“寧真小娘子這架子也太大了些吧?居然這麼久才出來……”她的心裏其實微微鬆了口氣,她前些年是見過永寧的,當時便自負容貌能壓永寧一頭,如今再見永寧,雖然長開了,卻也沒能變得傾國傾城,她的心倒是放下了些。
永寧挑了挑眉,問道:“不知這位夫人是……”那女子身上緊緊地裹著一件玄色狐狸毛的大鬥篷,倒讓她不好從衣著上去猜身份,隻是看她身邊站著侍候的侍女的衣著,倒像是個有些身份的。
那女子臉色微微一變,輕輕將身上的鬥篷拉開了些,卻沒有說話,隻是朝身邊的侍女使了個眼色。能貼身服侍的自然都是極得主人心意的,那侍女連忙站出來替主人張目:“大膽!你這道姑也太無禮了,這可是我們晉王殿下最寵愛的蕭庶妃!”
永寧這時其實已經從這蕭氏的服飾上看出了點端倪,卻仍忍不住為那侍女嘴裏的“最寵愛”這三個字歪了歪嘴角。不過是一個庶妃罷了,居然就敢直接找到臨時相府,想要給她一個下馬威,可見這個庶妃也是個不聰明的……
永寧倒也沒心思跟這樣的人計較什麼,頷首為禮,目光再度投到了那些禮物上,然後眉頭再度皺了起來。真是麻煩呀!為什麼這些東西不早上半個時辰送過來呢?這事本該讓李治親自處理才是!永寧鬱悶了。
蕭氏一見永寧這樣的舉動,心裏滋生的恨意愈發的高漲。上兩個月李治身邊的一個侍妾才生了一個兒子,而另有一個侍妾更是查出有了身孕,這兩件事把她慪得不行,明明是她比較得寵,可是這些年來卻隻得了一個女兒,然後便再無所出。本來她還想著趁著這次陪著李治一起出門的機會,好歹能再懷上一個,若是能一舉得男,怕是這庶妃就有望能變側妃了!誰知天不隨人願,她這裏還沒動靜,倒是讓別人得了濟。
不過,這也就算了,反正這次跟著李治出門的也就這幾個人,一個剛生了孩子,一個又有了身孕,結果都被留在了洛陽,如今李治身邊可是真清靜了,除了她,也就剩了另兩個實在不得李治心意的侍妾了。她還想著到了定州,就全都是她的機會了,誰知道她連行李都沒安置好,就聽說了永寧如今正在定州的消息。然後沒過多久,就又有人給她送信兒,說是李治從禦書房一出來,就跟在房家父女倆的身後去了房府。
蕭氏那個氣喲!她跟了李治也有幾年的時間了,不管是她自己觀察,還是府中傳言,都實打實的證明房家這位出了家的寧真小道姑,那就是晉王殿下的心上人!她幽怨嫉妒恨地咬牙看著永寧,萬分氣惱這小道姑出了家也不安分,明明容貌也沒有好到哪裏去,怎麼就能把晉王殿下的心栓得緊緊的呢?